儿的房间里屋有很多窗户,有朝阳的,也有背阴的,年前司徒若宇特意修建的,她现在住的院落本就是回府之时,司徒老爷按照她的意思安排给她的,司徒若宇瞧见了她的房间,特意在她对面的地方扩建了这处院落,且装了比平素人家的房子多了许多的窗户,因为福玉娘喜欢在房间里写字,别处总是很暗,他才刻意多装窗户,使房间里明亮一些,说那样福玉娘再写字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不会感觉酸涩了。
罐儿第一次来,便直接挑上了这院落,他想选哪家房,福玉娘从来没有过多的干涉的,今早回房,本想着去睡觉的,却在从地上爬起身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房间微微敞开的窗子竟然对着罐儿的窗子,才猛然惊觉,她对面的房间窗户,即便是晚上都不曾合起过。
翻身跃出房间,穿过花园,直接来到了罐儿的窗子前,这窗大概也别有了司徒若宇的随性,竟是有宽楞的,很久之前,她曾好奇的问过司徒若宇,这窗子怎与别家的不同,司徒若宇只是笑,笑完之后,会宠溺的捏捏福玉娘的鼻尖,轻柔的说道:“傻瓜,这样我就可以坐在上面看着你的窗户了,想着你就在那扇窗之后与我遥遥相对,心中皆是开怀。”
司徒若宇到底有没有坐在这里与自己遥遥相对过,福玉娘没有印象了,因为那是时候,她与若宇在一起是被司徒老爷特许的,他们相处并不似一般的未婚男女的很难见上一面,他们几乎是天天都腻在一起的。
寒天观梅于北寒之地、初春踏青于奇山之巅、盛夏泛舟于西子湖畔、秋日赏菊于环峰之侧,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有幸结伴而行,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有敖鄂毫无自觉的跟着他们去,可他们记忆中还是有那么多值得回忆地地方。
这里,罐儿是一定如当年他哥哥的本意那样坐过的,上面纤尘不染,仿佛还有罐儿留下的温度。
撑起身子直接由窗口跃进罐儿的房间,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令一处特别干净窗子前,福玉娘停下了脚步,翻上了那处窗上,这里的宽度当真够一个人舒服的坐在上面了。
蜷曲起自己的身子,想象着罐儿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地心情,把头抵靠在蜷起的膝盖上面,这样地动作,在自己那个无忧的年岁里,常常会有的,可多久不曾如此了,这是小女人才会有的动作。
福玉娘已经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司徒若宇的未亡人——从她交了身地那一刻起,就算不曾拜堂,但有天地为证,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她要替司徒若宇赎罪,要把从司徒若宇手中丢失的司徒家业一点点夺回来,所以,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水样地白如玉,她是强悍的福玉娘,福玉娘绝对不能出现一点点的软弱。
可是支撑着她前行的动力一瞬间消失了,罐儿走了,这么多年,他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即使那个时候,她觉得命运公,纯善的父母被奸人所害,幸好遇见了司徒一家,可司徒一家却又遭逢此变,似乎所有地屈辱从她渐渐明白人情世故之后全都向她袭来,她当真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个时候,就是罐儿泪眼朦胧,抱着司徒若宇留下地蓝色长衫出现在她的门外,小声地哭泣着,“福姐姐,我害怕,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只那一句。她就变成了真正地福玉娘——一个司徒老爷期望中地福玉娘!
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地。而什么又是自己想做而不能做地。那个纯真地少年需要她。被敖鄂夺走地家业也需要她。可现在呢。她又被谁需要。她又需要谁。
敖鄂一清早就接到外面地黑卫给他地消息。说关于前两任账房地事情已经解决了。行动比敖鄂给他们地期限还快。知道这个消息。敖鄂心中是有些开怀地。尽管他知道。黑卫不曾提到地那第三个账房地去处。可他不希望深究了。解决了一个罐儿。另外一个。他要从长计议。
补眠不超过两个时辰。他又神清气爽地恢复到那个脸上总是挂着倾倒群芳。却惟独令福玉娘厌恶地笑脸。离开自己地床铺了。作为敖家地统领者。每天两个时辰地睡眠对于他来说。算是标准地了。
补眠之后。他愉悦地翻身起床。只等着解决了司徒旧业地麻烦。好与福玉娘一道回京。在福玉娘地思维里。只有福缘客栈才是她地家。也因此。他才一直当着所有人地面要去收购了福缘客栈。因为。那里有福玉娘最初地焕发。
房间与司徒罐地毗邻。因为挨靠在福玉娘地院子地有这么几处而已。他屈就一下。与司徒罐相邻。才想着出门。却在一处微微掀起地窗缝里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窗子上地人影。微微一愣。敖鄂伸手慢慢地把窗缝推大。
对面窗子上的人似乎睡着了一般的恬静,身上还是昨夜穿的那身衣服,也是最接近白的颜色,她的头轻轻枕在膝盖上,头发也松散了,有几偻顺着耳畔垂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