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完碗里的粥,可即便用了最慢的速度,杜子美渐渐见底的粥碗,福玉娘一直小口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粥,直到自己再也舀不上什么之后,才把手中的粥碗放在了一边,碗底在桌子上留下清脆的一声响,这声音也敲颤了杜子美的心。
福玉娘放下了碗,抬头看着杜子美微微一笑,杜子美尴尬的放下自己已经空了的粥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福玉娘,“玉娘,你有心事?”
福玉娘听他这样问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明日我送你回南方去吧?”
杜子美身子明显的一缩,随即喃喃的说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难不成福掌柜觉得子美太过没用,拖累了福掌柜不成?”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子美,敖鄂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不能冒这个险。”
杜子美伸手甩开放在自己眼前矮几上的碗碟,大声说着:“你说过,只要我跟在你身边就好的,你当真就那么怕敖鄂,你是这偌大的司徒家的大当家,为什么要对敖鄂那人如此畏首畏尾,他是当真有通天的本事,还是你对他动了心,所以要扫除我这个碍眼的人?”
福玉娘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杜子美的身侧,缓缓的来到了窗边,眼睛望向窗外,声音飘渺,慢慢的叙说了起来,“或许你来京的时间不久,没有很好的了解到敖鄂的为人,我与他相识十多年了,最初的时候,他很亲切,至少他给了我那样的感觉,他有一个如兄弟般地挚友,那人也就是罐儿的胞兄——司徒若宇。他们常常都在一起,畅游山山水水的,夜里也会同吃同住,胜似亲兄弟般的令外人艳羡,很多年前,遇见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人都会说,武有敖鄂,文有司徒,天下之奇才,本朝之幸事。”
福玉娘说到这里竟然顿住了声音,杜子美心口又是一抽,他听说过司徒若宇,甚至来到了司徒旧业之后,更是常常有人把比作司徒若宇在世,却从来都不知道,司徒若宇原来与敖鄂曾是那般亲近的朋友,禁不住好奇,杜子美还是轻轻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敖鄂是罐儿兄长地朋友,你缘何又要担心了他害了罐儿?”
福玉娘没有转过身,而是微微的侧了侧头,杜子美却从清晨穿透了窗纸照进来的光线中看见了一粒晶莹,如同珍珠般通透,沿着福玉娘侧过的脸庞滚落,只是刹那,甚至让杜子美怀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出了问题。
“我与司徒若宇订过婚约,在我们订婚后不足半月时间,若宇染上了烂赌地恶习,而他所谓的好友敖鄂也在那个时候找人暗杀了自己地兄长,敖鄂是敖家的三子,又加之传言在身,本没有继承权的,可敖老爷不得不把位置传给了他,敖老爷或许你没听闻过,不过我曾亲见过那个老人,最后暮年病重,还是一身令人无法直视的霸气,他是带着对敖鄂的恨与怕离开这个人世的,敖老爷经商素来以狠绝之名著称,活了将近七十个年头,我一直以为这个世道之上,没有比敖老爷更可怕地人了,可他竟会害怕敖鄂,这点是我始料未及的。”
福玉娘又顿住了。可这次杜子美却不知道要从何处插话了。他知道敖鄂一直都不是善类。却真地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人暗杀自己地兄长。连自己地兄长都会动地人。何况是外人。杜子美心中又开始怯怯地。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才好。而一边福玉娘在沉默之后。又轻声说了起来。
“或许是了解。也或许因我是司徒若宇地未婚妻。敖鄂从来没有跟我隐瞒他地事情。甚至他极有可能并未敖家地传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都在若宇身上。所以对于敖鄂地身世并不关注。只知道不管他到底是谁。他都得到了敖家地家业。自然。因为他身份地事情。敖家有些老家奴并不服他。有带头闹他地。他只是随便差人抓了几个闹得最凶地人来。在他正式接手敖家地时候。当着敖府上上下下。包括当时还没咽气地敖老爷地面前。亲手活剥了那两个人地皮。敖老爷又惊又怒。当即暴毙。敖鄂从此留下不孝地骂名。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他。这些都是后来坊间流传开之后我听闻地。”
“活——活剥人皮?”
犹如一声炸雷。杜子美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福玉娘转过身。眼睛盯着杜子美。也同时让杜子美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地悲伤和泪水。
“对。他有很多地绰号。其中一个便是‘玉面阎王’。他杀人可以不眨眼。这点你也清楚地。或许当初是他大哥待他有错在先。可若宇一心一意地崇敬着敖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