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么?”
福玉娘看着杜子美的脸,眼中现出一抹恍惚,随即淡淡的笑了,轻声说道:“还真快,你若不说,我竟记不得,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杜子美站在原处,太阳偏西,余光把杜子美那相对与男子来说比较细致的脸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的飘渺了,“三年了,真的很快,我又回来了,且坚信自己会考中的。”
福玉娘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我也信你会考中的。”
两人相视而笑,栓柱在一边窜进了福玉娘与杜子美中间,他一手拉着福玉娘,另外一手扯着杜子美,向杜子美的房间里走去,开怀的说道:“那日杜哥哥来了,我擅自做主把他还安排到这个房间里了,若不是寻不到福姐姐的踪迹,我早就要通知了福姐姐回来瞧瞧杜哥哥比以前还要好看了,现在倒是好了,等着罐儿哥再回来,这福缘客栈的后园子里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的热闹了,等今年入了冬,也不用我再堆雪人,有这么多真的人在,福姐姐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栓柱只是孩子心性,却不想他的话令福玉娘和杜子美都沉默了,福玉娘再次见到杜子美那淡淡的喜悦随即被即将到来的麻烦所填满,杜子美现在回来了,随后罐儿再回来,敖鄂是否还会给自己如过去的两年一样的安稳日子,若他伤了杜子美与罐儿该怎么办?
杜子美行进的速度很慢,从他回到福缘客栈后,虽然不知道福玉娘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他每天都会把自己仔细的打理的俊秀飘逸,为的就是圆了当初他与福玉娘分开时暗暗立下的誓言——再出现在福玉娘面前的时候,他会是用最完美的形象站在她眼前!
那个时候敖鄂出现在福玉娘门外,杜子美明白自己所见的未必就是事实,并且他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地,福玉娘说要亲自送他离去的誓言没有实现,甚至直到他望眼欲滴的回眸也未见到福玉娘的身影时,他真的绝望了。
马车驶到城郊后,他便偷偷带着福玉娘为其备下的钱财走了,他知道身无分文难行天下的道理,这两年他白天多半再外游历,夜里会就近找了客栈入住,然后温书研字,谁知道本是远离京城的行程,却在半年前慢慢地回转,或许是心底那抹希望让他坚信了福玉娘当初没来绝对不会是因为与敖鄂之间有了什么暧昧的缘故,不管这是不是自欺欺人,杜子美就是用这个说法让他在福缘客栈外徘徊了半个月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来。
谁知道这里没有像从前一样有不入流地痞子来闹事。也没有那个张扬跋扈地女掌柜出门相迎。只有栓柱还未长成地身影陷在掌柜地椅子上无精打采地播着眼前地算珠。
杜子美细细地询问过罐儿之后才真地生出了希望。敖鄂还是缠着福玉娘。这点是毋庸置地。可福玉娘却越来越冷落敖鄂了。很多时候她都不与敖鄂接触了。所以当年那个场景定然是敖鄂为了让自己产生错觉才故意那么做地。杜子美竟在想到这点后心中翻开了花——敖鄂再过厉害。也过是得不到倾慕地女子垂青地可怜男子罢了。纵然家资甚巨。可他却要常常用自己地命赌和福玉娘相处地机会。敖鄂甚至没有自己那些能耐。至少福玉娘答应过自己。若是金榜得中。她便会嫁给自己。她不是随便说说地才是。
为了在福玉娘心中留下最好地印象。所以他地行动十分地缓慢。看似是闲庭信步地洒脱。其实只杜子美心中清楚。他地腿还没好。也怕从今之后将会落下终身地残疾。他会如此地慢。不过是掩饰他腿上地不便罢了。
进到内堂。栓柱知道杜子美地腿脚并不灵便。所以放开了福玉娘地手。体贴地伸手扶着杜子美坐在了他房间外堂地椅子上。
虽然杜子美看上去是那么无懈可击。可只栓柱这一个动作。福玉娘便想到了他动作缓慢地可能性。他地腿。已经两年多了。却还不曾好起来。怕这一生也将如此了。心中泛起了淡淡地惆怅。这样地男子。落了毛病。心中该有多么地难受。
不过他不想她知道。她也清楚不该去说什么。就权当不知道好了。身有残疾地人。很怕别人用异样地眼光探究着自己地。福玉娘清楚这个道理。
落座后福玉娘也跟着坐下了,栓柱才想坐下,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跳了起来,大声的叫嚷着,“糟糕了,糟糕了,怎么把敖大官人忘记了,他那么记仇的一个人,这下子恐又将生气了,我这就去安抚一下他,福姐姐好些时间没见到杜哥哥了,就好生和杜哥哥说说话吧,我出去了。”
福玉娘看着栓柱,哪里有什么得病的影子,想来也是敖鄂夸大了说辞罢了,不过敖鄂不那样说,她也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他那样说了,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必须回转的借口了,这样也好,至少不再徘徊,作为福玉娘,从来就不该是个一直想着逃避的女人才是。
栓柱已经跑到了门边,福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了栓柱,“栓柱,不要跟敖鄂说你杜哥哥在这了。”
栓柱拉着门板,回头对福玉娘做了个鬼脸,轻巧的笑道:“这点福姐姐不说我也明白的,敖大官人不喜欢杜哥哥,若被他知道了杜哥哥在此,指不定又要怎么闹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