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手上的魂卷,似是明白了阎君的话。
福玉娘的遭遇确是与那花心的屠户有些相似的,不过却又不尽相同,她是被与她有牵连的男子阴谋陷害,而她所谓的夫婿杜子美,不过是扮演了个棋子的角色,可到底谁才是她心中最重的那人,竟也让我吃不准主意了。
在她身死之后,敖鄂也追着她来了,可她们却在黄泉路上分散了东西,这一点,当初设计一切的敖鄂是否会想到呢?
我本以为福玉娘已经身死,那么夏回的混卷便暂时结束,只待福玉娘圆灯之后,书下另一段忧伤,便可以封卷束之高阁了。
随手放下了混卷,轻揉着额头,窗外有和缓的风,虽然幽池之中四季相同,但也有专门负责历法的长使,倒也明了现在是什么时节,算算日子,她与春归是同年所进的幽池,不过却分了春夏,春归之卷已经完结,现在也该是夏回圆灯的时候了,可细观魂卷,我到认为她是该找敖鄂结束她的劫难的,可敖鄂追谁着她身亡了,现在到似乎有了别样的刁难。
我还是纠结的候,窗口溜进来的风吹开了桌面上的魂卷,后面居然还有满满当当的字,原来是我粗心了,只顾着替夏回忧伤,却忘记了每一个魂卷都会记录些忧伤的女人身后之事的,再去翻开,却是别样的惊诧了。
敖鄂殉情而亡,他与福玉在一夜之间双双故去,这等震撼之事是比福玉娘终要嫁人了令人更加的无法忽视,也不过一夜的光景,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哭又笑的,也少不了些当新鲜奇闻来说的,关注程度不亚于国丧。
最令人称奇的是凭借敖鄂一个布商贾,他才入殓,景帝竟会亲自去吊丧,且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敖翔独自守在灵堂之内他们整整在内里一个时辰,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后景帝还朝敖鄂谥号敖亲王,乃王侯封爵头等上位,恢复白家清廉之美誉,赐封白父为廉勤公,赐白如玉为天下第一才女同封为敖睿王妃,许葬皇家陵园!
天下恍然原来这敖鄂是皇室之流落民家的后人,景帝胞兄!
敖翔承袭敖之位并不入朝参政。他所要做到地便是把敖鄂与福玉娘手下所有地产业承袭下去便可。不过民间已得知家产业本为帝王家产。敖家此后便算得上位皇商了。
福玉娘已被分封了子美是不敢再去觊觎了。惶惶如丧家之犬日流连与灵堂之外。不分昼夜!
敖鄂与福玉娘停丧七日方下葬。下葬当日。谁也不曾想到。新科状元竟撞死在了刻有夫妻墓志地石碑之上。只留遗言。尸骨若不得陪伴福玉娘左右。便折了他地发。留待伴香魂!
景帝顾念其真心实意。另辟小墓与敖鄂大墓侧安葬了司徒罐!
半月之后。皇城外荒山背阴坡。有人发现一具面露惊恐。身上衣衫尽除。下体污秽不堪地女尸。经由仵作勘验。证实其因多人强暴而亡!
后有见过此女地传言。最近时常见此女与街边徘徊。发丝粘结。衣衫脏污不堪。偶尔以路边弃物与野狗残渣为食。神情似乎有些问题。每日口中念叨着:“让你不爱我。我是什么人。我是王家地小姐。是王伦最疼爱地女儿。是要进宫当皇后地。我处处比那个野女人强。可你不爱我。你利用我。好。我让你利用我。我要让你伤心。让你也尝尝我所受地痛苦……”
再追根下去,得出结论,此女正是与福缘客栈的杜账房勾结勒死了福玉娘的王凝兰,她从福玉娘身死之后,被敖翔所擒获,抓去见敖鄂,竟恐慌过度,后吓出了脑子混沌之症,无人敢治,春香楼的老鸨本念着王凝兰是她的摇钱树,可听了景帝赐封之后,路遇王凝兰,也当不曾认识一般的别眼闪过!
至于杜子美,景帝倒并未追究了他的责任,后一次敖翔不解,轻言出口,“圣上,您为何不斩了杜子美?”
景帝只是但笑不语,后敖翔出宫回府,随行太监递给他一封用寻常信封写得书信。
回府之后,敖翔与密室之内拆开,信上只寥寥数语,并未有密旨的意思,只与平日叔侄通信一般无二:
殁,时间万物必经之道,对罪大恶极之人,殁也过是一次结束,相较于痛快之殁,留其残体,日日受思念噬心之苦,惶惶不可终日之躲藏,方才是最重之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