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段田氏这样的说法，胭桃也顺着声音说了下去，“可瞧着段爷这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您瞧他的眼睛都是红的，好像哭过了一般。”

段田氏这下也默了声，别哥终归是她生养的，又怎么不知道了他的秉性，就是因为了解，段田氏才敢如此处处压着衔女与别哥二人之间的生活，也是因为了解，她知道这次想来是真的了，大概衔女确实不见了。

那一夜别哥没有睡，在衔女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方婶家也去了好几次，自然方婶也没得好睡，与他城里城外的找着。

鸡叫头遍的时候，方婶沉声告诉了别哥，衔女不可能是自己走的，因为她这些日子的身子委实的虚弱，连路都不能走，又怎么会自己离开，在方婶的想法里，衔女一定是被段田氏给弄走了，可她却是不好直说了自己想法，只是给了别哥这样的暗示。

那夜别哥因为焦急的寻找着衔女，所以没睡；方婶担心着衔女，自然也是睡不着的；段田氏也没睡，她到不是担心了衔女，而是别哥这里里外外的闹腾让她睡不着。

天亮之前总算清净了些，段田氏才躺下，别哥又冲进了她的房间，这回进了门便直接给段田氏跪下了，声音凄凉的恳求着段田氏把衔女还给他。

段田氏哀叹一声，再一次肯定了自己不知道衔女去处的说法，别哥那个时候看人的眼神让段田氏惶恐，可她也只能这样说——衔女她是真的不知道去处的。

平县的县城里各个角落别哥都找遍了，甚至秦暮烟那里他也去过了好些次，五天之后别哥带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长白山脚下。

以前他有不告而别离开衔女七天的时候，那个时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念，可即便衔女上次回长白山三天，可他那个时候也是知道她的去处的，从来没有一次衔女会不告诉她的芳踪自己消失了这么久，他曾幻想着衔女就像那次生了他的气失踪了一般可以在第二个早晨笑盈盈的坐在他们的房间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可那终究只是他的幻想，衔女并没有回来，长白山是他最后的希望，这个时候放山的人多半都进山去了，自别哥五年前放山回来之后便发达了，那以后进山的人就更多了，可方把头却是几年都没进了，他说那种濒死的感觉不好，他一把年岁了，犯不着再去赌，何况他家中还藏着别哥给他的参须，虽不是自己采来的，可还是了却了他想真正拥有好参的心愿了。

别哥找上方把头，方把头犹豫了一下同意陪着别哥一起进山，他们一起去到了最初遇上衔女的那间小木屋，别哥不懂，只当这个小木屋真的就是衔女的屋子，可方把头这个老山人确是知道的，他告诉了别哥那个小木屋的由来，别哥是不信他的，方把头只是摇头，心中也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听了别哥说这个木屋就是衔女的栖身地，想想就是怕人的，不过方把头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念头告诉了别哥，在这个山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多言，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时候遇上的怪事，方把头愈加的肯定——衔女不是人！

别哥甚至带着方把头去当初衔女藏了银子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落寞的回到山下，两人都未曾发现树梢上一对四翼鸟一直注视着他们。

别哥走了，衔女还在山中的暖泉中泡着，回到了山间，她的状态是好了许多，可每日也都那样的几个问题问着小貂：“小貂，他有没有来找我？”

小貂曾经无法面对衔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问题，后来还是山妖告诉了小貂：“你告诉了她真相便是害了她。”

所以衔女再问的时候，小貂明白自己的答案也只能是：“没有，他从来没出来找过你！”

山妖说过，衔女不是人，却要在还不稳定的身体里孕育出来一个人，想想便知道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若是因为念着别哥而禁不住相思跑出去了，那后果可想而知，小貂承受不住那样的担心，所以他咬牙瞒住了所有。

那日衔女问得最勤，也就是那日四翼鸟告诉了小貂别哥进山了，同样是那天，小貂用尽全力在衔女身边封上了一道隐形的结界——有了这个结界，衔女便感应不到那个人间男子与她近在咫尺！

第三九九章 寻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