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认亲
原本侯在这里等着看戏的人群听了张林的警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多半的反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好奇心人人皆有,可是这份好奇是用命来担保的前提下,还能完全不做考虑的想必是少之又少的了。
不过这其中不乏有几个胆子大的心存侥幸并不闪躲,王月如咬着牙盯着那些人,总觉得是这些人看她丢脸,这是对她莫大的不尊重,若是一个两个的,她定然要上前打到那些人趴在地上求饶,可眼前却是少说十几个,她还是有那份自知之明的,知道若是引起公愤,她也休想全然而退了,遂眼珠转了转,又现出她那阿谀的笑脸,对张林带着几分令外人作呕的娇憨说道:“竟有人胆敢不听大师的话,吃了豹子的胆了。
张林明白王月如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倒也不介意那些未曾走开的人,若不是胜利就在眼前,还需再忍耐一会儿,张林早要踢了王月如这个碍眼的女人了,不过现在他知道自己要沉住气,那个他想了很多年的人参已经出现了,可是他怕自己一时焦急,再放跑了她去,张林是知道衔女若是这次走了,那么今后再想寻到她,将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了,遂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挡开了王月如的不满:“月如,这人都走了,有谁来见证咱们为民除害的善举。”
王月如听张林说出了这样的话,倒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她与张林的对话,只有那些未曾离开的路人会去注意,像段田氏这样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女儿的人是听不到的。
所以那些留下来的,脸上明显的挂上了洋洋自得,从王月如和张林的对话中,他们依稀的分辨出了方才张林那话只怕是想挡开他们的诳语,有这么多人,即便那个妖精想要吃人,自己也不会那么不幸的,前头还有那么许多像张林那样的要来收了妖精的人呢,再者看着衔女的样子,哪里有吃人的可能呢,因此留下来的皆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等到看了结果,回去之后可是要好生炫耀一番,接着再嘲笑一下那些听了张林的话就跑掉的怕事者。
尽管脸上被王月如打得火燎燎的疼痛着,可段田氏的嘴上还是一直对着别哥念叨着,“别哥,我这身子怕是不中了,可我当真的想再见见你妹妹,你告诉我,俏媚在哪里,她在哪里啊,我知道自己错了,当真的错了,老天要来惩罚我了,可俏媚她是个苦命的丫头,难道就不能让她在我临死前与我见见面么?”
段田氏的呢喃真的很像垂危的人最后的期盼,让人无法说出个不字。
站在对面的香凝听见了段田氏一直的念叨,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再者段田氏那声声凄厉的叫喊着,分明是一个母亲的真情流露,这对一个寻找了自己家人很多年的女子来说是无法抵抗的勾引,又怎能抵抗得了。
衔女笑看着香凝的迟疑,语调轻柔的说道:“香凝,她与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纠葛了,以前的是是非非也就从这一刻起完全的散去了,你不必有过多的顾虑,很多时候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再想找回怕已是覆水,认下吧,别像我这样本以为是对的,结果却是一场空,在想回头,已是无路。”
香凝对衔女的话大概是懂了那么几分,却也带着糊涂了,她听不出衔女对她人生的感官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衔女的忧伤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香凝想不出是听了段田氏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还是衔女这哀婉的叹息而心痛,不过她却是清楚的知道,今日绝对是一个转折,。
见香凝还在迟疑,衔女幽幽的笑,“我不似你,虽然你自幼离家,最终却是还能找回亲娘,而我却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若是在犹豫不决下去,怕最后也能尝尝如我一般追求了许多年,最后却明白了那些不过是红尘一梦的苦涩了。”
香凝抬起了头,不去注意了段田氏期盼的目光和别哥迟疑的眼神,只是盯着衔女,她想从衔女眼中找出一丝丝与她话里的意思相反的光芒,她是想不出衔女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劝她与几乎是害了她一辈子的段家母子相认,因此要细细的探查衔女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可是找来找去发现衔女的眼中除了再真诚不过的祝福,剩下的也便是微笑的鼓励了。
香凝从来就不信自己是个婆婆妈女人,她设想了很多次家人重逢的画面,甚至在梦中也都有过,却是独独未曾想到自己与段家母子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面对面的隔河相望,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寻了几年的母亲与兄长,真的见面之时,却是与自己的恩人有说出的纠葛的冤家,带着满腹的疑惑与瞻前顾后的思量,香凝缓慢的迈出了一小步,踏上了月亮桥的第一节石阶,这一步让衔女嘴角勾起了笑;别哥脸上的疑惑更深;段田氏却是兴奋异常的。
对这种认亲的戏码,王月如是嗤之以鼻的,冷淡的说道:“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些花花心思,怪不得都是和妖怪一伙儿的,这里有几十双眼睛巴巴的瞅着咱们要替民除害呢,却不想你们竟是想要混淆了视听,想必是打算趁机放走了那个妖怪,才做出如此的障眼法吧!”
听了王月如说得难听,别哥只是缩缩身子,段田氏却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不过声音中的哀婉更加的锥心,“月如啊,我们段家究竟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来害我们,衔女她是人是妖与你何干,你嫁到了段家,难不成就是为了要害死她不成?”
王月如哈哈大笑了起来,靠近了段田氏身边,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呦,这话还真是被你说着了,我嫁到段家,就是因为你们家出了一颗人参精,要知道,得了这人参,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