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实在欠稳妥,好像朕当真怎么招了俊彦一般,朕当初已经给你们恩赐了婚约,金口玉言的,朕是不可能再更改什么了,不过,朕也不是个冥顽不化的昏庸君王,若你实在对现状不满意,朕也不好太过强求不是!”
咬着唇冷眼盯着景帝,实在想不出他竟会如此厚颜,良久,轻问出口,“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景帝轻笑出声:“六岁那年。朕想要太后头上的夜明珠,朕知道那颗珠子是她受封之时,先皇御赐的,多少年来,未曾离了她的身,不过她还是毫不迟疑的送给了朕当玩具;十岁那年,朕想要父皇的汗血马,那马是当初南疆老王臣服之时,献给他的,听了朕想要,父王未多做任何的要求。随后便命人把汗血马送给了朕;十六岁那年,朕想要这万里江山,十八岁,朕荣登大宝,登上皇位,朕不知还有什么乐趣,好在后来有王伦那个不知深浅的同朕玩弄一些小把戏,也算解了朕的寂寞,不过王伦也败了许多年了,难得有让朕觉得能上心的事情了,怎能轻易错过呢!”
“俊彦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他更没有想要你的江山的念头,他说自己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想与自己所爱之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为何你偏偏要难为他?”
听了我的话,景帝的脸色突然一变,随后冷哼道:“才和他相见几面便了解他了,朕自幼同他长在一起,你觉得你能比朕了解了他么?”
心头重重的一缩,看着景帝确定的眼神,我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个外人,什么都不确定了,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是阎君,他那般的云淡风轻,凡事不入眼,因为幽池中,没有比他权利大的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有人间二十几年的记忆,可是那么久,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我怎敢确定,他还是原本的心境呢,许多时候,他做得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甚至有些时候,我会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他做的事情背后可有什么目的,这样的他。被景帝明晃晃的质疑后,我真的没有敢替他拍胸脯保证的把握了。
迟疑的片刻,景帝轻笑出声,“好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朕的话,朕给你三天,三天后,你给朕一个结果。”
心头空落落的,茫然的站起了身子,向外头走去,此刻,我感觉自己也如一颗棋子,江山之争太过明显,他们不争江山,却争一个女人,而我,恰好出现在了他们之间,景帝自幼便是个强势的人,他不会允许自己输给别人,可是俊彦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为何我觉得已经与他恁的亲近之后,反倒看不分明了?
“方小姐,那边有人侯着,想见你一面!”
低垂着头走出了偏殿的门,却不想竟听见有人在我前头冷淡刻板的与我说话,抬头看着淑薰那一脸的愤恨,她从来不叫我王妃,当初奶娘同我说过的,这里是不允许俊彦那些挂名或者不挂名的妾室进来的,不过淑薰不同,如今在这里见到她,也实在没有感觉怪异的必要。
“方小姐,外面有人想见你,求我给你带个话。”
见我似乎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淑薰愤愤的重复了一遍,引得我不能再忽略了她的存在,淡笑着点头,顺口轻问道:“是谁找我?”
淑薰斜了我一眼,有些不怎么耐烦的说道:“我只是好心顺道给那个看上去很着急的人带个话,并不是下人,是谁找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是笑脸迎人,却被她这样夹枪带棒的顶了回来,微微一愣,随后回头看看自己走出来的位置,对淑薰扬高了我的头,她这一清早的有这样的反应,我不该忘记了她的心思才是。
淑薰见我变了表情,脸上的神态更难看,冷哼道:“方府小姐果真非同一般,即便在瑜王府里,也有人过来寻,不过,我在瑜王府也有许多年头了,自问要比初出府门的闺阁千金了解那些人情规矩的,我奉劝方小姐一句,做人还是低调些好,凡事莫要做过了头,前些年这府中也出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以为得了圣上和瑜王别样的偏宠,便抬高了眼睛瞧着人,却是不想那头王爷才松手,圣上也失了争取的兴趣,最后还不是给朝中一个三品的官员做了填房,这事奶娘也是知道的,若是你不信我的,可以去问问她。”
这一刻,我承认自己动摇了,先前景帝的话还在我耳边徘徊着,随后淑薰便好不客套的说了这样的过去,早上的时候,俊彦的那个做法在这一刻于我的心中升腾出别样的味道,我感觉到了自己心又在生疼生疼的,就好像那年剪刀生生插上的感觉,深深浅浅的呼吸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平复。
“罢了,算我多嘴了,我本以为方小姐是知道这事的,却原来他们并没有与你说这些,这也不能全怨了他们,他们争东西已经争了十几年,自然,既然是不想输给对方,自然不会告诉了你这件旧事,让你心头不舒服了,他们的乐趣也便没有了,旁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外头那人想必等着急了,你还是快去见见,省得说我这个大夫人带个话也带得不痛快。”
第四九五章 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