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是景帝冷淡的说话声,“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保住瑜王爷的命,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要你何用?”
回头对上了景帝的脸,在外人面前,俊彦总是弱不禁风,那是他保护了自己和安抚了俊彦的手段,可景帝呢,人前总是一副对俊彦再好不过的表现,一如最开始赐婚之时,好像为了一个病入膏肓,深居简出的王爷可以拼上朝中重臣的一干族众,可背着人之后,却又与俊彦针锋相对,无所不用其极,方才他替我挡开了椅子的好感短时烟消云散,在我这个知情人面前说出那般做作的话之后,我又把景帝钉回了小人的行列。
别开了眼,国师那里的情景勾着我,可我却不敢再去看他那副为难的表情。不禁把希望放在了御医身上,这个御医看上去比景帝给俊彦专配的那个还要年长上许多,可我在看见他的时候心头还是一突,他不是跟着安夫人离开的那个,我知道,景帝会把那个御医指给俊彦,只是因为那个御医研究俊彦的毒症已经有十几年,对俊彦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俊彦并不是真的病,不过是因为中毒,对于精通了疾病的御医来说,要想尽快的了解了俊彦的情况,怕是有些困难的。
果不其然,那个带头的御医在景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回转了身子看向俊彦,表情不出意料的凝重,才捏上了俊彦空闲着的那个手腕不多时,脸色居然惨白了起来,变化之大,较之方才的国师还令我难以忍受,也因为有些崩溃的感觉,衣衫不整已经做出了,言行不正倒也不再理会之中,“他不行的。俊彦的御医呢,去安夫人家里追回来啊,他一定有办法的,别人都医不好的,我知道,只要找回俊彦的御医就好了,圣上求求您了,民女知道那个御医是有办法的。”
景帝看了看那个躬着身子站在一边的御医,想必他一生也没遇见过这种侮辱,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见景帝瞧他。微微蠕动了一阵干瘪的嘴唇,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景帝冷淡的问了一句:“怎的?你当真束手无策?”
老御医身子一抖,随即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请圣上赐罪,微臣对瑜王爷的病症当真没有任何的办法,瑜王爷这病来得实在蹊跷,他现在已经——已经……”
景帝攒紧了眉头,沉声问道:“王弟他现在已经怎样了?”
老御医身子剧烈的一颤,随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圣上,瑜王爷已经没有脉搏了,按照微臣的理解,瑜王爷已经归西了,医活人尚可,可是医已经死去的人,这天下恐怕没人能有这个本事。”
豁然起身,俊彦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心在这一瞬间碎成了一片片的,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面色死灰的俊彦,感觉一瞬间急火攻心,不管不顾了,只想找些事情转移了自己的焦躁,我伸手指着老御医大声咒骂道:“你这人没有本事就不要乱说,俊彦方才还与我行过雨露之欢,怎得说去便去了,你这庸医给我滚出去,不要留在这里妖言惑众的,俊彦没事的,他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只要找回去安夫人那里的御医,俊彦就会好起来的。”
几十年的老资格,即便是顶着瑜王妃的名号,他也不会如外人一般的忌惮了我,本就尴尬着,听了我的指责后反倒亮了眼睛,大声对景帝说了起来:“瑜王爷自幼身体虚弱,可王妃方才说了她竟与王爷行了房。那等激烈的动作对于王爷来说,实在是致命的。”
与我想比,景帝才是御医心底最大的忌惮,与其惹怒了景帝获了重罪,莫不如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以求明哲保身,权衡利弊之后,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御医,姜果真是老的辣,如今若俊彦当真去了,罪名都在我头上,或许凭着外界对景帝的认知,我这个罪魁祸首兴许会被景帝盛怒之下给惩处了,那么他得罪了我的事情也可以一并解决了,他能伴着几届帝王,没些本事又怎能得了如此的高位——我知道论资质,他不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论家世,他原本也不过是江湖郎中出身,若想人上人,便先人踩人!
心中有个定数反倒放松了起来,若俊彦当真回去了,我人间的劫难便到头了,孟婆尊神之于我的使命便是护着阎君,可我并没有护住他,使命算是失败了,回到了幽池内,他还是他高高在上的阎君,可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冷情的媚索幽了,即便灰飞烟灭又如何,我明白自己,实在太过小女儿家了,生死轮回,追寻的便是一个‘情’字,情不再,转世也不过是让自己再尝试一次痛彻心脾,或许还是反反复复的痛,如此一来,莫不如湮灭了,也省得悲苦。
景帝听了老御医的话,竟抬起了一直低垂看着俊彦的头,眯着眼,威严十足的问向我:“对于他说得话,你有什么应答?”
我对着俊彦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轻轻的笑了笑,随后仰起了头看着面前的景帝,不卑不亢的说了起来:“御医大人的话没错,瑜王爷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好,其实说来,这点我也是清楚的,方才我与瑜王爷的事情,是我勾引了他,因为我今天遇见了安夫人,心中吃味,便勾引了瑜王爷,只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有与女人的能力,以致酿成了如此的大错,民女自甘受罚!”
第五零三章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