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主薛君忧知道,之前听小公主提过。
她叫洛君昭,是王贵妃的女儿,与驸马大婚后才被封为陵阳公主。
这位公主母族的势力关系有些复杂,王贵妃乃家中庶出,在后宫也不受宠,本是一妃嫔,母女俩没少在宫中受尽白眼。
可她的舅舅却在东州越做越大,甚至在东溟之乱时,因退敌有功,被授予侯爵之位,封东陵侯,成为能与当今辖制南州七十二郡的南云王花七相比肩的封疆王侯。
可奇就奇在这儿,她这位舅舅在面上似乎从未与她母女俩交好过——直到陵阳公主与二驸马大婚后的一月,东陵侯才上书陛下,乞求陛下赐她开府,也才有了这陵阳公主的封号。
薛君忧满脸微笑,闭口对着身边的小公主蚊子声说道:“她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洛君月亦是满脸微笑:“谁叫你说得那么好听,若是我,也想继续听下去呀。”
薛君忧满脸写着高兴,满眼写满了拒绝:“我是竭力编排,但你不能让我力竭而亡吧?”
“九驸马?”看见小两口说悄悄话,林皇后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你二人吵架了?”
“没有母后!皇儿夫妇好着呢!”洛君月一把推开薛君忧,出声应道。
薛君忧咬牙切齿,却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办法,只能像南安诗会那样,窃一窃上辈子华夏五千年知识宝库中的才子诗词文句了。
心里想着,薛君忧跪坐行了一礼,有板有眼的请示道:“微臣当日所作非诗乃词,多有凄凉伤感之意,实不适用于今日场合,但既然陵阳公主如此说,那微臣就献丑了,若是不好,还望娘娘恕罪。”
“本宫恕你无罪。”林皇后温婉笑道。
薛君忧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会儿,遂开口背诵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时,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吟毕,本来红了脸的洛君月只是心中一沉,这人果然有恋人。
洛君月螓首低垂,林皇后却是满脸欣慰,点头认可道:“不错。这词写满了离情别绪,有失意,有与恋人依依分手......只是这都门、清秋节,本宫知道是帝都城门与重阳节之意,这楚天阔的楚天又是何地?”
薛君忧下意识看了眼小公主,想让她帮忙解难,却见她没有刚才那般笑容了,于是思索回道:“是远在天边的一个臆想天空,亦是近在眼前的一片心中天空。只如离别愁云般,深厚广阔,不知尽头。”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林皇后开心的点点头:“安阳能有你这样的夫君,我那早薨的公孙妹妹也欣慰了。”
说完,林皇后把目光转到洛君月身上,见到没了笑意,只顾低头。连忙抬手捂住嘴,心里顿生一阵犹怜:“你看我,这种大喜日子,提什么公孙妹妹。安阳,没事吧?”
洛君月泪眼婆娑,摇了摇头。
雨溅梨花,仙子落泪。
不知为何,薛君忧看得心里不是滋味,果然有些亲情是养母无法替代的,遂又拱手见礼,擅自加了台词,义正言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