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厉觉得自己很累,前所未有的累,是对周围事物的一种无力感。
自打澹州战役后,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穆厉就在没有露出了丝毫的怯意和难受的模样,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热闹,因此,他即便摔的头破血流也必须对着敌人笑。
琼贵妃拍拍的他的脑袋,觉得他太好玩了,如同一只大狗子耷拉在她膝头,她半嘲讽地说穆厉:“你这样,被穆平看到了,他能笑到死。”
穆厉成功被琼贵妃逗笑,只是笑的异常的无力,依偎着琼贵妃缓声说:“他敢笑我,我马上送他去死。”
琼贵妃才不信穆厉会杀了穆平,不是他,穆平和穆漫漫早就死了。
“和谢宏言吵架了?”琼贵妃看不起穆厉,“素日那嘴不是气得朝臣在金銮殿大哭吗?”
穆厉蹭了蹭母妃的膝头,让他别提丢人现眼的事。
琼贵妃冷哼一声,“我早就说了,姓谢的坏得,很不是你玩得起的,真心喂狗可是舒服?”
见穆厉想辩解,琼贵妃笑笑,“他怎么敢拒绝一个太子的喜欢呢,你若真的要报复他,就是对着大宜去了,即便和你虚与委蛇也要让你高兴不是吗?他在程国怎么久,可有说过会陪着你一直留在程国的话?”
自然是没有说过的,出门在外都是他非要拉着谢宏言一道的,有时他都不知道谢宏言对他是迁就,还是无可奈何。
喜欢他和离开他,对谢宏言而言,是丝毫不冲突的事。
琼贵妃戳着穆厉的脑袋,“你倒是厉害的很,你是不是觉得你真的人如其名了,居然在家书之中丝毫不说这件事,是不是觉得你如今已经是手掌山河苍生的帝王了?”
直接把人给掳回来说都不给说,连着她都敢瞒着。
“不是。”穆厉就说,他叹息了一声,“母妃,我有几斤几两我心中有数。”
“我信你。”琼贵妃才不信穆厉的鬼话。
他成日就差把狂妄两个字贴到头上了,知道的以为他是太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阎王爷来人世间体察民情,看谁不爽就朝死搞。
琼贵妃很笃定,“即便你难受不是谢宏言干的,也是他先把你心情弄糟的,他难辞其咎。”
穆厉否认说:“是我咎由自取,他原本就不想跟着我回程国的,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他,也无法给他。”
谢宏言看不惯元铭并非是阮今朝认为的,他是因为觉得谢宏言有两份神似元铭,而是谢宏言自己知道,他在程国得不到能让满意的权势地位。
谢宏言要的就是权势地位,他的目标是程国的内阁首辅,或者一步之遥的实权位置,否则他是决计不会留下来。
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琼贵妃哦了一声,沉默了半晌,笑意更深。
“一个人而已,你要留那里会留不住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我看他如何能走,难不成一个谢宏言,大宜还敢兵临秀都了?”
穆厉觉得琼贵妃故意气他,仰头叹息,“娘,我是真的挺难受的。”
“你难受来找我有用吗?”琼贵妃很直接,拍儿子脑袋,“我去给你哄男人?我两针扎死你得了。”
穆厉抬手耷拉在琼贵妃膝头,下巴隔着手臂上,“母妃,要不然,就放他们走了吧,眼不见为净。”
琼贵妃薄讽,“随便你,和我无关,反正你被后悔的烧房子就是,只是,李锦的下落你还要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