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启咽了咽喉咙,“沈简说了,惹不起就跑,自保最重要,跑远点还能看清楚乱局,才能反败为胜,弄不好还有意外之喜。”
司南飙高声音,“你可别一口一个沈简,沈简因为你多了多少意外之喜了,他要英年早逝,不是爹亲自送他下去阎王,就是你哥亲自送他见祖宗,什么都是沈简教的。”
沈简自从教了这鬼东西,天天都是黑锅砸头上,碰上个臣子就是呸他,有些个仗着自己对皇朝有功的,还敢直接和他动手。
司南哎了一声,都不知道说沈简是不会教人,还是教的人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
沈杳看着哭唧唧,遇事就哇哇吼,软绵性子偏偏执着的厉害,安排她做的事,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京城的传说。
佟文就不要说了,能把沈简弄的病中垂死惊坐起的存在,张口不重要,闭嘴我做的!一骂眼泪啪啪掉!
还有沈安,那小崽子开口就能气得人登极乐!日后不去御史台谋个差事,都对不起被他练手的沈简。
再看看这个李明启……大脑袋小脑子,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南诶了一声,看着李明启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怕是你沈哥哥和阮姐姐又做什么大事了,把你那小火龙哥哥气得朝你烧,谁教你和他们两个都能扯的上关系呢。”
“走走走,我给你安排安排,不过我先说好啊,军营不是你的皇宫,你不能玩皇子脾性,只有你听吩咐,没人来屈服你,还有,没有肉吃。”
李明启嗯了一声,司南带着他进去,吩咐人把李明启带去他的人那头,等着回去时,就见李明启正在和人划拳。
司南:……
他上去把李明启拎着,“你这身衣裳太晃眼了,先去换了。”
“这是我微服!”李明启说。
司南把衣裳砸他脸上,“你的一套微服够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吃食了,真的是不知民生疾苦的小少爷。”
李明启换着衣裳,司南抱着手站在外头,同里面的人说:“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李明薇对着李明启喊打喊杀,那一次不是高拿轻放的,打他的次数,都没有沈简提着扫把追着他打的次数多。
李明启说:“里面太乱了,我出来看看,有李星弦震着,朝堂乱不了,程国那头启程在即,那只黄雀恐怕是要抓着最后的机会动手,我若不走,岂不是让他没机会。”
“你不怕那黄雀觉得你是故意的,反而不出来?”司南笑着问。
“随便查,李明薇现在估计都要在家里喷火了,他火气一起来,谁还敢多问的,反正他打我又不是什么秘密,他火起来,先烧死肯定是我那可怜爹,跟着就是那两个蛋。”
说着李明启走了出去,抠着肩头,觉得衣服穿着不舒服。
“大少爷下来体会体会疾苦也是好的,我就一句,别给我在这里哭鼻子。”司南抓了他的衣裳过来,“正好,有个弟兄家里妹妹要被买去做小妾了,你这衣裳拿去卖了,估计就能解人燃眉之急了。”
“我不信你这点钱都没有。”李明启好笑。
“我不过杯水车薪,你才能救苦救难。”司南说,“我帮一次,其余的人都来让我帮,我帮了或许得不到好,但是不帮,那就是被骂。”
李明启哦了一声,跟着司南走了出去。
几个小兵见着李明启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司南说:“叫他十三,那头有个也叫十三的,叫他……”
“朝清,李朝清。”李明启说。
司南就想起这是李明启的表字,点点头,随即朝着阿时使了个眼神,让他安排两个人护着李明启左右。
一人好奇李明启手腕上红绳编制的手链,“你这手上带的是什么?好漂亮。”
李明启背过手抖了抖衣袖,将白玉小锦鲤遮掩起来,没让那人碰着,笑着说:“家里给的护身符,恕不能观看。”
司南打圆场,“这小子家里宠着长大的,人好的很,过几日你们就清楚了。”
晚间,李明启同十个人挤在大通铺上,耳边都是呼噜声,边上小他两岁的人一个翻身胳膊就放到他脸上,李明启顿时睡不着了,司南声音低低的,“皇城附近的军营都是如何,你觉得外头的又是如何呢?”
“不是我们非要哭穷叫惨,而是真的吃不饱穿不暖睡不下,钱只有那么多,到处都是花钱的大口子,你们难,我也难,最后承受苦难的就是最下面的人。”
司南垂眸,李玕璋、李明薇父子其实非常善于谋划。
给了李明启权势,但丝毫不给他触碰国库银子的可能,巧妇难于无米之炊,李明薇如今在朝堂上的声望,已经慢慢弱与李明启,可他以及是朝堂的核心所在,便是因为,国库在他手中。
要动钱,就必须李明薇点头才可以,所以,朝堂大权还是握住李明薇手中的。
李明薇算账比得上十个佟文,再牛哄哄的假账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前去安阳侯府走一圈,把沈简雍州的账目全部翻了一遍,李明薇那是眉梢眼角都是笑,沈简一副被吸干精血的干尸样,阮今朝跟着抑郁了好几日,佟文气得哇哇哭,大约是坑的太多了。
李明启若有所思,黑夜之中慢慢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