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高低见见血光(1 / 2)

 阮今朝被司南的话震的瞳孔一缩,声音一大,对着司南吼过去:「盛淬,那是盛淬,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司南被吼的抬起一巴掌摁到阮今朝脑袋瓜子上,骂了声死妮子,「阮今朝,在军营里,你给我说话客气些!」

阮今朝心口生疼,觉得司南炸人大错特错,简直是一手臭棋。

「这本可以慢慢谈的,你这一炸,盛淬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知道穆厉心中,盛淬占的位置恐怕比他的父皇爹爹还要高吗?」

司南啊了一声,嚣张的点头,「不知道这关节处,我还不会去炸,都说了,炸错了,本来想的是炸穆厉。」

阮今朝头更疼了,司南真的是个大聪明。

司南叉腰说,「他娘的,我分明瞧着穆厉去那头了,我还想着确定了你的位置你救你的,再把他给炸了,不管了,偏差了些,反正你出来,他那头也损失了智囊,你盯着我做什么,盛淬,那是盛淬,那是程国人。」

阮今朝双手捂脸使劲搓了几下。

司南是不知情的,所有人都有意瞒着他这件事,李明薇那个爱在后面拆台的大约也没说。

因此,盛淬在司南心中的地位,那是异常的应该事儿,就是个事精,司南想要杀盛淬的心思,那是隔三差五就要饭桌子上说说的。

「小佟还在秀都。」阮今朝说,「你动了盛淬,小佟怎么办?」

司南笑笑,「真的炸出事了,盛淬就得回秀都养病,到时候就让小佟弄死他。」

阮今朝:……

她不在执着,走到大帐中间的沙盘,「好,不说盛淬了、。」

已经发生的事多说无益,「现在你预备如何?北地郊林有程国一对精锐,他们敢杀到哪里去,必然是还有后手的,朝堂现在不会给我们派遣援兵来,我们必须给出京城满意的东西了,才有资格和京城的人继续谈。」

司南说:「当初冬猎我在李星弦那头敲了一大笔钱,这些年雍州漕运的钱也不少,钱的事一时半会不需要担忧,至于人,北地驻扎的人都是精锐,程***队此前都是自己练兵,真刀真枪我们赢面更大,只要看准动手的机会,我们不会输。」

阮今朝说:「穆厉登基,就会退兵,现在他无法登基,因此出兵,而你动了盛淬,那么,他玩真格的可能就更高,一定要做好他突袭的准备,下一次开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司南说:「我有无数次杀穆厉的机会,都没动手,这小子要是知恩图报,就应该回去烧高香了。」

司南抬手一指,「他去找你的路上,我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我放过了他,盛淬出事,他依旧是这条路返回,我还给他行了方便,还要我如何?」

阮今朝说:「这处是后面送东西的必经之路。」

她拿起旁边的小长条给司南指,「盛淬一定会程国士兵死守在这里,就是要断我们的补给路,这里的人都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所以这一处,我们必须要死守住了。」

「沈简应该已启程回大宜。」阮今朝侧眸看司南,「所以,在沈简披星戴月赶回来之前,不管对面做什么,我们只能防御,不能迎战。」

司南不解,「凭什么,当我好欺负,要我说,就该乘胜追击,先把咱们爹打出来,我非他骨头拆了,居然被吓得离开京城了,还在我眼皮子下面跑到对面去了,打我的脸,我亲爹来了,都得死。」

阮今朝说:「不能急,此前打,是不能被程国轻瞧了,现在打了,就是不谈了,大宜和程国不能真的开战,要稳住。」

司南啊了一声,「那老爹呢?」

阮今朝说:「我怎么知道,我爹和呆在一起的日子比我多,他就隔三差五回来看我一眼,

你倒是成日跟着的。」

司南说:「你放屁,那是你亲爹。」

他随即觉得这番理直气壮的话丝毫无错,阮今朝成长的那段时间,正是阮贤征战最繁忙的日子。

他说:「爹不会反的,不管外面怎么说,你都不能听,也不能乱知道吗,你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你必须信他,其余的,交给我们。」

司南搓手叹息,「那现在就僵着?」

阮今朝嗯了一声,「如果你没有炸,那么还有别的法子,就算是谈,穆厉也不会听的,他怕我们这些人算计他,他瞧着嚣张的很,内里和李星弦一个德行,觉得不对跑的比谁都快。」

司南说了个放屁,「你错了,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喜欢看热闹的,就是李星弦和穆澹睨,那次的大热闹,这两个不在的,即便不在,后面那打听起来,比谁都得劲,我曾经一度怀疑,你是不是他们两个杀父仇人。」

阮今朝翻嘴一句放屁过去,司南看她,「你也累了,去好好吃饭睡觉,后面要用人了,你可别给我扯后腿。」

阮今朝垂眸,「哥,我不想和穆厉打。」

司南说:「「我想,我想的很?打输了我最丢人!他娘的,什么时候输我都认了,这次输不得,你不知道吗?」

这次阮贤不在,他第一次总领全局,这事关他后面能否顺利继承军权的大事,他不仅是在保家卫国,也是在为了自己而战。

阮今朝说:「沉住气,必须沉住气。」

外面有人进来,兄妹二人清一色冷下脸,异口同声问了句怎么了,见着是柳珏,兄妹二人顿时恢复适才满脸复杂的神情。

柳珏说:「金狼来了。」

司南直接说:「阮今朝,你还让我别着急,瞧着没有,下战书的来了!」

阮今朝思索了下,「一个人」

柳珏嗯了一声,「东雀带着人出去了,要绑了,还是要杀了,还是我亲自去?东雀估计打不过那崽子。」

司南说:「看看再说,东雀打不过知道叫人。」他还是补上一句:「你别让他被打了。」

阮今朝看二人,「估计是盛淬出事了,金狼先来兴师问罪了。」

司南当即说:「柳珏,你去看着,直接把金狼给我绑了,还兴师问罪了,我非要连砍穆厉两条胳膊。」

盛淬是穆厉的智囊军事,金狼就是穆厉的钱掌柜,这两个人都没有,穆厉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阮今朝看他,「你别闹!」

司南看阮今朝,「军营我最大,我不觉得这件事能够谈,若是能谈,还打我北地?他娘的当我好欺负?你现在开始别给我说话,我看你就是在京城泡的太久,越发的优柔寡断起来,此前我怎么告诫你,让你别和京城的人做朋友——」

「那你还娶看了个京城女子。」阮今朝不甘示弱。

司南被呛着,柳珏抬手放到二人中间,「别吵了,如今是争执的时候吗?司南,如今北地就指望着你带兵护着。」

「今朝,你父亲的冤屈还要你来洗刷,没有什么比找到你父亲的踪迹更加重要,你什么都想护着,最后连着你自己都护不住明白吗?该要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了,你为什么要担心穆厉,担心盛淬,担心京城,今朝,你现在应该担心你自己。」

阮今朝被柳珏说的脸色阴冷下来,司南反手摁住柳珏的肩头,「你去看看东雀,能把金狼给我抓了就抓了。」

柳珏嗯了一声,看了阮今朝一眼,还是说:「你哥说的不错,你去了京城一趟,越发优柔寡断了,你去京城的初衷是不给你父亲添乱,后面的初衷是回北地,然后呢,越卷越乱,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全然不明白,就想着所有人都好

。」

「今朝,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若是有,你的夫君怎么不是文武双全,不也是个还有病患的无用之人吗?」

司南冷了声,「我的妹妹你骂什么,柳珏,你给我滚出去。」

柳珏拂袖,「阮今朝,你这样会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到时候,你要司南怎么办?」

柳珏大步离开,司南抬起手拍拍阮今朝的肩,「柳珏就这德行,你也领教过的,就是喜欢说管教你的话,要所有人都好没什么不对,我能力不够,自然说不出这种上场面的话,你要能,自然是你的本事。」

阮今朝抿唇,司南说:「知道,穆厉死了,程国乱了,对大宜不利,李明启登基不能太多事,对他执政会有不利,你也不想谢家出事,也不希望谢宏言被牺牲了,我都知道的。」

阮今朝看他,「我就是贪心,我就是要你们都活着,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以前很恨李玕璋,比你想的还要恨,我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司南拍着她的背脊,阮今朝慢慢说:「可是呢,我才看清楚他是个好人,是个不容易的皇帝,他就没有了。」

司南说:「他死的开心,护着了儿子,见着了李锦,我们觉得他死的可惜,但是他觉得自己值得,他保护了他穷尽一生都想保护的儿子,李星弦对这位皇帝父亲的怨念,彻底没有了。」

「我们的先帝,为了大宜的江山,留下了一位好守护人,李明启是从利益出发,只有他是从人出发的,就如同现在,援军不来,是李明薇的问题吗,不,是李明启,他觉得事情还不够大,还没他天天被一群人在金銮殿为难大。」

司南摸了摸阮今朝的脸颊,「做你觉得值得事情即可,我现在只想护着你,然后,把老爹抓出来,打死。」

阮今朝看他,司南说:「娘的死,我很惋惜,但是你也清楚,我到你家的时候,已经很大了,我在家里呆的时间不多,我会的东西都是我曾经的生母教导给我的,你的娘我很感激很尊重她,是因为她不容易,一个人呆着北地,料理琐事,还替我照拂着东雀,除此以外,我对她没有太多的母子情分。」

阮今朝抿唇,司南继续说:「死了的人回不来,你母亲为了循哥儿让我觉得恶心,你怎么好,她却还想着儿子,我本无意北地下一任掌舵人的心思,当时气得我,就想为了你,这口气,我也争,这北地得是你的,不是她儿子的,是我司南妹妹的,不是谢婉亲儿子的,抢我妹妹的靠山,那不能够。」

北地只能是阮今朝的靠山,不能是谢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