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别动啊,这脸若是明日被朝臣们瞧着了,这是要出大事的。」
安静的宣政殿中,李明启被两个宫女太监围着上药,又气又狼狈的摆袖捂脸嘴里都是下去下去,不许人接近他一下。
太医拿着药膏躬身说:「陛下,不然明日说您身体不适,这话早朝就推了如何,内阁议政即可。」
明日顶着这张脸去金銮殿坐着,李明薇顷刻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指尖
换好干净衣物的李明薇进来,揍了李明启一顿,他明显能够心平气和说话了,同左右为难的宫人说了个出去。
李明启哼了一声,「不许。」
太医提着药箱,便是小跑了出去,两个宫人更是飞快关上了门。
李明启靠着椅子仰头说:「这大内,哪里是我这个名不副实皇帝的大内,你襄王殿下的大内呢。」他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大宜的襄王殿下,有什么要同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说的吗?」
李明薇走上前,低头看脸上有些淤青的李明启,说:「疼吗?」
「疼不疼的,襄王殿下试试不就好了?」李明启没个坐像,单脚踩着椅子上,挽起裤腿给他看秃噜皮的膝盖,「这要你身上来这一下,你怕是能哭的父皇都诈尸。」
这是适才李明薇打他被脚底下的鬼东西绊了下,他去接了一把,自个跪地上了,疼的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这也就罢了,李明薇趁虚而入,把他摁着地上拳打脚踢,杀父杀母之仇也莫过于此了。
李明薇拿起旁边的药膏说:「现在你要不要听我说?」
「我说了,万事都是你在做主,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守着,现在你要说,我只能听,此前你要赶我走,我只能走,我能选什么?」李明启嘲讽一笑,见着给他上药的李明薇,将膝盖放下去,自个扯了药膏,拿起旁边的镜子朝着脸上抹,「瞧瞧,被你打的面目全非,我还得担忧皇室体统,这大宜做皇帝谁能有我憋屈。」
「父皇不憋屈,父皇的皇位是如何来的,你不知道?」李明薇站在他跟前,「当初父皇是只是皇室庶子,母妃也没了,被嫡出的中宫太子带回去一道长大,而后——」
李明启诶了一声,「不要给我讲那些遥远的故事,我都知道,你们都给我讲了八百遍了,你要说事就说事,不说事就出去,当着我的光了,你不想天亮了在金銮殿被骂死,就给我回你的西殿去睡觉。」
李明薇说:「阮贤围攻秀都,你觉得胜算多少?」
李明启想也不想,「必胜无疑,阮贤是沙场老将,必然不会做任何没有胜算的事,特别是这件事还关系了他的一双儿女,所以他只有赢,才能胜,他早就把自己当做大宜的人了,所以他肯定要回到大宜的,回来了,慢慢说清楚就好了。」
「你对谢、阮始终都有偏见,就觉得不能把朝堂的势力都给他们,他们到了就会起来其他的人,到底他们是我的亲戚,我算是比较清楚,还了旁人来,你我被买了,怕是还要帮人数钱的。」
李明薇嗯了一声,谢、阮的两家他是能不去正面管教,就尽量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这是李明启的逆鳞。
李明启说:「阮贤那头,也要半个月左右才能知道情况,因此前线那头还是以守为攻,此前沈简、谢宏言都在商议法子,你也听到了,都不是什么两全法子的。」
李明薇颔首说:「我说了联姻,你夫子和表哥都是点头的。」
李明启手中镜子一丢,「你怎么不去程国做上门女婿?」
李明薇挑眉:「我年岁大了些,程国公主没有和我年岁相当的,再则,我倒插门,我答应,朝堂都要和你急眼,那程国的公主是什么天上仙,要我上赶着去的?」
联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两国直接成为一家人,管什么北地不北地的,都算是自己家的人。
奈何……
「我说了,这种玩笑说一次就差不多了,你都说几次了?」李明启切齿,「李星弦,你别觉得我不敢弄你顿好的。」
李明薇看他脸上带伤还敢如何嚣张,也是哼笑,「谢婉的死你想怎么掀过去?」
李明启说:「谢婉本来就该死,不是自己抹脖子没有的吗,我难道给她来个罗天大醮,把她招魂回来,问问她为什么抹脖子,要我说,她死了就太平了。」
李明薇说:「倘若按照你的意思,各归各位有惊无险,那么谢婉的死就极其的重要了,循哥儿以后只要继承镇国侯的爵位的,他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他在京城怎么立足?」
李明启想也不想,「关你屁事,管我屁事,表姐那张嘴比我们还厉害,她会去说的。」他顿了顿,自己呼了呼手背的伤,「你还来审我了,盛淬的事你别给我,你能未卜先知了,自己说吧。」
李明薇拿过他的手,见着又是刀伤,「功夫不好,何必逞能?」
李明启说:「哪里知道怎么弄的,我就知道宫门不开,你在里头,我恨不得直接变成个猴子,翻墙进来。」
李明薇被他都逗笑,「变成猴子,别人都是恨不得生出翅膀,到你这样就是变成猴子了。」
李明启气得牙牙痒,「继续说,别给我打哈哈。」
「第一,等,按照你的意思,让阮今朝等阮贤回来,你负责金銮殿审问,我负责查案,你不插手,你要避嫌,这其中的道理你比我清楚。」
「你去,你现在手中捏着军权,你去审问阮贤?你不怕脊梁骨给你都戳断了?」李明启问。
李明薇满不在意,「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里了,谁还敢做文章呢,倘若让阮贤死在我的手中了,那么军权就都是我的,那些朝臣不会想这样的。」
李明启嗯了一声,仰起头看李明薇:「还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