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娘有些难堪,站在原地不肯走:“我……我不能回去……我娘说……”
“你娘说什么了?”
“我娘说,若我不能让青山答应我们过来帮工,就不让我回去。”丝娘的手搓着衣角,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菊花有些傻了眼:“这……”
丝娘看菊花一脸为难的模样,低声求道:“菊花嫂子,你帮我跟青山家的说一说,能不能原谅我家那口子……”
菊花本想直接回绝,可到底是一个村里的人,她又是村长的婆娘……罢了,就帮她问问吧。
菊花走到乔楚身边,还没开口,乔楚就道:“不行。”
菊花:“……”
乔楚想了想,解释了几句:“白贵水的两个儿子当初打了白山,从始至终他们家没有人觉得这事儿需要道歉。也没有人来赔礼道歉,他们对白山的伤害,我不能原谅。”
“若是让他们到我们家来做事,那就相当于这事儿在我们这里算过去了,那白山该怎么想?”
菊花一想,也是。
白山虽然才六岁,可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大,也特别能淘,最近大概也是因为遭逢大变,又被乔楚和洛娘子这样耐着性子带着,瞧着倒是安分了。
可若是这孩子一旦觉得乔楚不心疼他,只怕又要闹腾。
再说那白贵水,委实也不是个做事的料子……
菊花只好又去了篱笆门边告诉丝娘。
丝娘眼中掠过绝望,深深地看了乔楚一眼,见乔楚一眼也没往这边看,只能慢吞吞地往自己家那边走去。
不过盏茶功夫,那边就传来了哭嚎求饶的声音和男子的咒骂声。
具体骂什么,这边的汉子婆娘们听不清楚,可汉子婆娘们却都知道是怎么了。
“白贵水又打丝娘了。”菊花笃定道。
“肯定是因为来这边办事没办成,所以回去又挨揍了。”
乔楚诧异地看了菊花一眼。
菊花反倒是拍了拍乔楚的手背:“你也别觉得内疚,丝娘经常挨揍的。揍完了依然老老实实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就连两个孩子,都不拿她当人看。”
菊花一起头,婆娘们就说开了。
这丝娘性子懦弱,倒不是个坏人,就是他们家谁都能拿她出气。
饭做得不好吃,挨揍。
衣裳洗破了,挨揍。
地上鸡拉了粑粑,挨揍。
天上不下雨,地里干透了,也要挨揍。
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男人心情不好,也要挨揍……
“那鸡但凡养着,就要拉粑粑啊!难道用塞子堵住不让拉?这关人什么事儿?”
“就是!”
“天上下雨如果丝娘都管得着,丝娘就是那雷公电母,早就一梭子劈死这帮玩意儿了!还成天叫他们糟践?!”
一番八卦之后,菊花说了结论:“嫁错了人家哦!毁了一辈子!”
婆娘们纷纷附和。
乔楚只听着,没吭声。
一个女人在家常年挨揍,并非只有男人的问题。
多半也是这女人立不起来。
这种女人,乔楚不会滥用同情心,更不会贸然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