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脸色实在难看,哪怕是最疼爱的女儿过来,也没个笑容出来。
谢淑华便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娘,你这病,也病了快一个月了,这会儿还要请太医进来,岂不是要明着跟父亲打擂台?”
“你父亲都已经这般不顾及我的脸面了,我难道……”
“娘!”谢淑华按住齐氏的手,“您已称病近一个月,府里的大小事情暂且还是放在祖母的手里,可若您再病下去,三婶娘不好说,大伯母怕是要有动作了,毕竟那个小的要去寿安堂,祖母管家怕也是有心无力。”
齐氏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
谢淑华接着替她分析,“大伯母这些年来对您以次子媳管家一事一向颇有怨言,今日在花榭里,大姐姐便故意出来挑事儿,周阁老都还在场。”
“安氏她也配?!”
“暂且家里自然没有人敢提让大伯母管家的事儿,可若娘你再病下去,万一真叫父亲恼了,出面请大伯母来理事,一切可就晚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齐氏不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官司。
谢淑华见状心里便有些埋怨,当初孙妈妈那件事情出来,若是齐氏肯听自己的建议,低个头跟谢云苍认个错,哪里会到今日这般下不来台的地步。
说到底,齐氏也是在娘家被宠坏了,这么多年在后宅里压着两个妯娌顺风顺水惯了,一时间受了打击,就昏了头了。
只到如今多说无益,便也只能接着劝,“说到底,孙妈妈做的那件事情也确实毒辣了一些,父亲生您的气也是人之常情,四妹妹到底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受了些委屈,就一个劲儿在父亲跟前诉苦,你还不肯低这个头,不越发将父亲推得远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这边齐氏好容易接受了谢淑华的建议,到了晚上,一本《女戒》就送到了倚兰苑。
谢云苍派来的人说话一板一眼,“老爷吩咐的,让三姑娘这两日就不要出门了,将这本《女戒》好好抄上十遍静静心。”
饶是谢淑华一向心思多,也没想到谢云苍竟然再一次在内宅之事上出手。
这可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留了,花榭里发生的事情,谢家人谁不知道?
晚上就得了这样的惩罚,府里上上下下还不知道要怎么猜测她!
只怕家里这上下好些人也要重新衡量她如今在谢家的地位了。
他就这么护着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谢淑华忍着耻接了书,还得谢过前来传话的人,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了门,手里的那本书却被她捏变了形。
等把屋子里的人遣干净了,才将桌上的东西扫落,谁想一个少年便出现在了门口。
“这是怎么说的?父亲好好的罚你做什么?”
来的是二房嫡子二少爷谢琅华。
谢淑华一愣,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可随即便红着眼睛往里间去了。
兄妹两个自小一处长大,情分非旁人可比,谢琅华一见便立刻追了过去。
谢淑华却停了脚步,朝后面看着他赌气道:“这是我的卧房,你还要进来么?我如今可不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