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看了尹礼一眼,平静的说道:“茂公军师命令我们撤出陈留,直接赶到济水河北岸的乌巢一带驻防,就是为了增强大军在封丘城一线的防守力量。』』当封丘城失陷后,我们依旧能凭借济水河的险阻,把叛军牢牢挡在对岸,以确保大军的退路。”
“在浚仪城附近,主要是蒯越和徐G的军队,如果袁绍让他们来偷袭乌巢,我们完全可以设下陷进,等他们放火烧掉乌巢后,再出动伏兵包围他们。这些人的军队和兖州军比起来,缺少一股杀气,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现在曹军将士已经没有家了,这场决战是他们最后夺回兖州的机会,如果输了,他们就死定了。当一个人无惧生死的时候,他就是疯子。和一群疯子不能正面对抗,应该避其锋芒,徐图他策,以免功亏一篑,把到手的胜利白白葬送了。”
高顺把手从地图上拿开,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我觉得难以理解的是,曹操本来在官渡,他怎么会亲自赶到封丘偷袭乌巢?他即使要亲自出马,也应该去偷袭故市,而不是乌巢。”
高顺转头看向尹礼,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问道:“你知道曹操为什么会到乌巢吗?”
尹礼擦擦头上的汗,迟疑了片刻后,轻声说道:“难道他想逃跑?”
高顺抱着双臂,沉思良久,这才对尹礼说道:“你立即到前线去,告诉魏延、管亥,坚决守住济水河防线,把曹操挡住。”
尹礼躬身告退,走了两步他又站住了。
高顺冲着他挥挥手,说道:“你不要担心,曹操会想办法过河。我们既然有心让他烧乌巢,他就是带三百人过河,也能成功烧掉我们的粮草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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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背着手,在黑暗里团团乱转。
远处封丘城上空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的杀声震撼了黑夜。近处的济水河两岸,也是烈焰腾空,双方将士冒着肆虐的箭矢奋力搏杀。
程昱、戏志才等人站在曹操的身后,焦虑不安。
对岸的北疆军越来越多,反击的力量越来越大,满天的长箭把曹军射得抬不起头来,在这种情况下,想强行渡河根本不可能。
“快想个办法,立即想个办法。”曹操激怒攻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这样僵持下去,乌巢的粮食就要给北疆军搬空了。”
“不知道对面有多少北疆军。”戏志才望着远处的战场对曹操说道,“如果对面的北疆军都是守护乌巢粮草大营的军队,那乌巢现在就是一座空营,除了粮草辎重就是民夫了。”
战场上的声音太嘈杂了,曹操听不到戏志才说什么,他紧走两步靠近戏志才,大声叫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们攻击的目的已经暴露,估计看守乌巢粮草大营的北疆军都已赶到了这里,现在乌巢没多少敌人了。”戏志才凑近曹操的耳边,提高声调说道,“我建议主公带上虎豹骑,另找地方渡河,尽快赶到乌巢把他们的粮草烧了。”
戏志才举手指指夜空,对曹操说道:“阳武城距离这里只有六十里,酸枣和延津距离这里也只有五十多里,他们的援军一旦在天亮前赶到,我们这次攻击就失败了。”
“另找地方渡河?”曹操眼前顿时一亮。
“北疆军担心我们渡河后杀到酸枣和延津,切断他们的退路,因此他们会不顾一切把我们挡在济水河,这样打下去,战斗会越来越惨烈,我们的机会也会一点一点的失去。”戏志才焦急的说道,“主公,你立即让许褚将军带着虎豹骑沿着济水河向东,看看能不能找得地方渡河。”
曹操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北疆骑兵肯定会在济水河对岸巡查,我们恐怕很难找到机会。”
曹操想到彪悍的北疆骑兵,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戏志才迟疑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地图。程昱急忙从旁边的卫士手上拿过火把,走到了两人身边。
在封丘城以东五里处就是济水河和濮水河的交汇处,然后两河一南一北,齐头并进流向巨野泽。两条河自交汇处开始,间距越来越大。
“主公可以先渡过济水河,然后北上数里,再渡过濮水河进入乌巢东北方向的平原。”戏志才就着摇曳的火光,手指地图说道,“北疆军大部被我们牵制在这里,他们的骑兵为了安全,肯定会集中在乌巢一带保护粮草。他们沿河巡查的骑兵目前只会注意封丘城东西两段的河道,对两河交汇处之后的濮水河段肯定疏于防范。我们的攻击刚刚开始,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迂回到他们的背后展开偷袭。”
曹操稍稍想了一下,伸手拍拍戏志才消瘦的肩膀,苦笑道:“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试试了。”
………………
黎明,晨曦初起。
李娥、吕布、宇文成都、6文龙驻马立于乌巢东北方的一座树林外,懒洋洋的看着天上的鸟儿飞来飞去唧唧喳喳的叫着,百无聊赖。
远处的乌巢大营沐浴在朝阳下,忙忙碌碌的人群正在进进出出。
“高顺临时变计,非要把曹操挡在济水河南岸。这下好,曹操一筹莫展,不来了。”宇文成都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不满的看看坐在马上打瞌睡的李娥,“夫人,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围杀曹操的机会,却这么白白浪费了。”
李娥含糊其辞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