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对明九娘道:“叶行之那个侄子,叶北寒,今年才七岁。”
“不可能。”明九娘道,“八岁以下的都充为官奴了。”
“他就七岁,虚报了一岁,所以跟着来了。”惊云道。
明九娘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纤纤同我说的呗。”惊云得意道,“她说好歹她肚子里这个出生之后还有个哥哥。”
明九娘认真思索了一番,是流放好还是充为官奴更好?
惊云道:“当然是流放好了。叶家就算想要东山再起,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年吧!孩子跟在他们身边,还能好好教养,否则做官奴,谁教他?以后和那些本来就是贱籍的人,也没多少区别。要不,为什么这么惩罚呢?”
“也是纤纤同你讲的?”
惊云嘿嘿笑:“对啊,我这脑子,怎么能想明白这些?说起来,纤纤她见识比我们都强多了,京城中什么豪门大院没请她去唱过戏?”
这点明九娘倒是赞成。
流放之后,很难娶亲,更别提生子;而之前的孩子又沦为贱籍,即使日后真的起复,家族也会有断层。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叶行之。
小小的少年,或许因为惨烈经历的缘故,脸上带着和年纪不相符的严肃。
一路跟着跋涉千里,他的鞋子磨破了,脚趾争先恐后地从鞋面冒出来,身上的衣裳也脏乱,头发打结,完全看不出昔日贵公子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黑亮而戒备,带着异样的神采。
猫猫手里拿着点心,仰面举起来送到他面前,甜甜地道:“哥哥吃海棠酥!”
叶北寒后退两步,别过脸去:“我不要,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