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除夕这日。

按照往年惯例，皇上应该宴请朝臣，但是萧铁策下令取消宫宴。

各回各家，各带各娃。

谁也都别装，如果不是非进宫不可，谁不想留在家里，阖家团圆？

就算有人脑回路不正常，就想进宫，萧铁策表示，他不想见到他们。

他就想陪着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他已经有两个年，没有好好过了。

虽然明九娘也劝他，别轻易在这样的事情上改弦易辙，但是萧铁策根本就不听。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到了一起，宫女捧着菜，流水一般往大桌上送，热气腾腾。

萧铁策推推明九娘，后者正在专注地研究着自己面前的松鼠鲤鱼——她也会做这道菜，做得也好吃，但是就是不如御厨做得那么精神。

这鱼头高高翘起，眼睛还贼亮，怎么做到的？

难道眼睛是生的？

虽然已经四十岁，长孙都四岁了，但是明九娘对陌生事物，始终保持着热情和好奇。

——如果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眼里还有光，那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一件事情。

明九娘被萧铁策推得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你也想吃鱼？我就看看，我不吃。”

萧铁策：“……你说几句。”

明九娘：“说什么？”

你不是一家之主吗？

萧铁策：“……这不是孩子们都回来了吗？”

他是不擅长在这种场合下说什么的，一家人之间的“煽情”，得交给明九娘。

明九娘：你这样会被我嫌弃的知道不？

来，话筒给我！

她整理了下衣裳，清了清嗓子道：“都回来了，一家团聚，好！”

只是这些听众，为什么不上道，没人鼓掌，以至于她都没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说什么，嗐。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虽然过年之后，可能大家还是各自有安排，但是不管在哪里，只要平安喜乐，我都为你们高兴。”

七斤：“高兴，高兴……”

明九娘：亲孙子啊！捧场！

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啊。

她也不是煽情型选手。

克制住自己以“吃好喝好”结尾的冲动，明九娘又推推萧铁策：“该你说了！”

谁是一家之主，有没有数了？

萧铁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