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临猛地抬头,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陆昭漪言语激化,试图引起路临的恐慌,「莫非,你真的以为,予派去领兵的,就只是一个年岁十七曲芷芸与十三岁顾满,便将重任只交给他们?」
他回神,摇了摇头,「不会,你是勾辰子。勾辰子从不轻敌。」
「你倒是了解予。」
「那是当然,罪臣曾是您的手下败将,荆国因此覆灭,这般教训印象深刻,不敢不谨记于心啊!」
陆昭漪冷笑。
「你还说不说,你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你让予来,只听你说这些的吗?」
他望了陆昭漪一眼,眼神有些躲闪,又垂了眸子,沉默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应是知晓,当年,罪臣的确诚心归附大渊。这一点,罪臣没必要扯谎。」
陆昭漪没说话。
「当年,在荆国于隔江之战后覆灭,荆王一脉尽数亡于火船之上,唯有王太子凌申,因意外落水,才没有登上那艘火船而侥幸生还。此后,他逃入永昌郡无量山。但此事,罪臣当时还不知。「
随着路临的回忆,渐渐揭开了隐藏多年的迷雾。
永昌郡,并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地方,而是遍布荆棘与毒蛇的绝境,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长大,也因突发变故,致使凌申,性子变得极为孤僻怪异。
由于,在无量山,凌申遇到无量山的五毒教教主,并就此安定,但也有着深埋心中已久的计划,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这一切的事情,就源自于三年前。
曾在乱世之中,南方各国组成的联盟,在零陵郡宣誓后不久,短短两年,便遭遇北方夏氏的南下大军。
而凌申费尽心力,终于在夏裴称帝开朝的同一日,
将原先的联盟重新聚集,并制定了计划,
其中,参与者,便有南陵公、吴崇、卫恒与风世诚,再加上他,路临。除此之外,东宁王的使者、陵州氐族,又联合了北方四夷,与关中世家等。
他们的目的便是针对,勾辰子。
至于他们的计划,就如陆昭漪这一路走来的那样,从淮南疠病、关中之变,荆州侵田,并州之战等等,他们的所有的计划,都被她一一破解,这才让南方联盟的计划土崩瓦解。
但这些,与陆昭漪先前所猜测的,几乎无一二致。
陆昭漪听得有些不耐烦,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到这里,都是我知道的,我想听我不知道的……」
这番话脱口而出,似乎好像,又觉得不太对劲,想了许久,立即从席间直起。
按照路临的说法,这一切计划源自于三年前,可在吴崇那头,她所知这整件事的源起,则在五年前,她的父亲上洛太守陆庸被害之前,就已经定下的。
她一缕冷汗从额间冒出,后颈不断发凉。
甚至都已经晕了,到底哪一样才是她要探寻的真相。
即使这样,还是没有提到西陵之令,与公输家,和前朝祸乱天下的太师,都未有任何关联上。
难道,朱雀堂,也是这整个棋盘上的棋子?
似乎看到她的脸色,路临那张平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涟漪,冷眸蔑视着她,「皇后,罪臣方才所说的不都是你心里所想?难道,还有错吗?」
听闻,没有缘由的升起一阵怒气,「路临!你在唬予?」
「并非罪臣糊弄皇后,而是皇后从源头就已经错了,罪臣只是用这番言语,来警告皇后,要再好好想想,到底哪一环错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陆昭漪再次询问。
路临轻蔑地摇头,还是那一副不变的笑容,「若皇后不能找出漏洞来,那么,皇后您就枉顾勾辰子之名!」
「罪臣方才有一句话是对的,路临,当年确是诚心归附大渊,也想为大渊建功立业,建立不世之功业。罪臣之所以要与皇后作对,目的,是让皇后你想清楚,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你胡说八道!」
「皇后,罪臣没有胡说。」
陆昭漪咬牙切齿,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恍然想通了,她父亲陆庸「被害」之前,送回河北老家的东西,那一份西陵铁牌,加上后来,陆昭漪自己无意中得到的类似之物。
再串联起来这几年间,所发生的事情,无一不在告诉她另一种事情的可能。
但她不愿相信。
路临此时大喊:「皇后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已经想到了,为何皇后还不肯接受事实?」<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