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哭丧(2 / 2)

灭晋 五季牧歌 4399 字 2019-09-26

夏侯尚起身,站直身子,缓缓道:“按照魏王遗诏,令二王子彰独自入城,所领军马就地驻扎。”

曹彰脸上笑容渐失,代之以凝重,道:“伯仁啊,我此次前来,只为祭奠父亲啊。”夏侯尚微笑道:“在下明白,既然如此,二王子就随我一同入城吧。”

曹彰点点头,对部下吩咐了几句,而夏侯尚令手下把车队赶入军中,曹彰士兵欢声雷动,一方面是那些酒肉,更多的还是看见的前来劳军的是己部以前追击乌丸,建议功业时的领军副将夏侯尚。

二人安置妥当,快马加鞭便往洛阳城而来,一班大臣早就在那候着了,曹彰入城后,无半丝停留,直奔王宫,跌跌撞撞直奔正堂,那里面停放着的,是他父亲的遗体啊。

王子前来祭奠,不是小事,众大臣亦换了朝服,跪在曹操灵柩旁,静候曹彰。

曹彰撞入灵堂后,惨然跪倒,以头撞灵,嚎啕不已,真是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一时间,跪着的、不是用眼睛瞄着曹彰的大臣们暗自点头不已,赞其孝道。

曹休本是急脾气,好为将,因而平常与同样好战的曹彰私交最好,今见得他如此伤心,已是不忍,又见得他的头因撞灵柩而血流不止,实在不好受,便挪着到他身边,道:“二王子节哀啊。”

曹彰见是曹休,哭的反而更厉害了。本来就如此,人一旦感情脆弱时,若想不哭,是见不得与自己亲近人的。

徐宣跪在下面,一条老腿实在吃不消,见曹彰哭的越来越厉害了,便忍着痛挪到一边,道:“二王子,现在大王子远在邺城,整个洛阳文武官员可都等着您的统帅啊,您应为天下计,为苍生计,割哀行令啊。”众官亦纷纷劝谏。

曹彰到底是经过血与火历练之人,经过一时间悲痛之后,反应过来,他说道:“我实沉痛,各位大臣教训的是,子文敢不从命,还请各位大人偏房议事。”

一群老家伙早就跪的两腿瑟瑟,听的此言,如闻仙乐,对曹彰赞叹一番,便纷纷退出灵堂,集结在侧厅了。

曹彰一进侧厅,便是一众大臣形色各异的脸,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满脸忧愁,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干脆闭目沉思。

曹真迎上来,无甚言语,单单唤了一句:“子文啊。”言语中,透出无数的伤悲与心痛。曹彰亦有所感触,刚刚止住眼泪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夏侯尚忙在旁边劝慰,道:“二王子,王上的灵柩就要运往邺城,而西蜀又对我二京虎视眈眈,这其中许多事,大大小小,都需要您的主持啊,还望早定大计吧。”

曹彰点点头,走上主位,摆手示意大家坐下来,尔后,缓缓道:“父王仙去,王兄又在邺城,从此至邺,路途遥远,今天下未定,若有人行大逆不道之事,势必危及,因而护送之人选,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底下群臣正待作答,却不料曹真突然起身,道:“二王子,魏王遗诏早有说明,治丧之事,至邺之前,诸王子不得插手;我等需要倚仗王子之处,乃是两京之防卫,司、雍之安稳,而非由谁去运送王上灵柩。”

曹真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直说的曹彰满面羞愧,又不好辩驳,起身道:“子丹教训的是,我受教。”嘴上虽然好听,但是那涨红的脸已说明其已羞怒不已。

曹彰稳定了下心情,缓缓道:“子丹既然说,父王曾将司、雍托付于我,那么,父王的玺绶何在?”

此语一出,举堂震动,闭目思考的人皆是猛然睁开眼睛。曹操立嗣之争,虽然在崔琰几位老臣的力争下,早早确定了太子的位置,即为曹丕;然曹彰因为击破乌丸,于军中极有威望,呼声渐起;而曹植因为才气闻名于天下,且有一段时间甚得曹操喜爱,本来就是储君的热门人选。这么几下之间,嗣位之争便有了悬念,自然地,某些投机家便开始了活动,也就有了派系、阵营。

治丧期间,因为夏侯尚、曹真等人皆是支持曹丕,那些曹彰、曹植的支持者便隐了风声。今见得曹彰来到,个个摩拳擦掌,只为乘风起浪,火中取栗。

曹彰此言刚一出口,登时从群臣里跳出一个人,见其脸色红涨,极其愤怒,众人视之,还是贾逵。其义正言辞、大声喝道:“王上生前已经确定了继承人,即五官中郎将丕,此玺绶之事,不是二王子所能问的,还望二王子以后言行注意,否则,在下担心会给您带来祸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