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文齐贤狠狠的点头:“我跟外面的禁军打听过了,昨夜别说太子殿下了,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从贡院飞出来过。”
“你敢肯定?”
“儿子敢用性命担保。”
“那就好。”
文彦博着实松了一口气,儿子的性命,还是挺值得相信的,但是:“今日呢?”
“今日?”
文齐贤自信的摇摇头:“今日更不可能,今日考的是策论,策论向来是科考中最重要的一项,莫说殿下出不来了,他即使出的来,他也绝不敢出来,否则……当好一个省试的主考官,总重要过赢了咱们吧!”
文彦博,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那就妥了,不过:“你还是让人去四处看看,然后再安排所有的家眷在贡院到这里的必经之路拦着,万一看到他提前出来,不顾一切也要把他拦下来。”
他不可能再参与进这场盛会了。
文齐贤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开,文彦博也看得出文齐贤的迟疑,甚至,他自己都有些鄙夷自己的小心谨慎,但是……他……输不起了啊!
如果连纺织产业都输了,那他文彦博……这么多时日,都做了个……什么啊!
必须赢。
幸而,
赵祯作为皇帝,显然不是那种斩尽杀绝的皇帝,所以,他虽然剥夺了文彦博占据从龙之功的权利,却也默许了他用这种方式,保住自己的产业,文齐贤回来肯定的说道:“没有,而且,刚刚传来的消息,殿下好像还在贡院里面搞什么变革,几百双眼睛盯着,据说,好多学子都被他说哭了,他肯定是过不来了。”
文彦博便,彻底的放了心,然后,正要再叮嘱几句,就见……
乌泱泱,
皇庄纺织厂的女工们,推着四五个蒙着黑布的车辆,浩浩荡荡便走了进来。
文彦博当即闭嘴,静静的打量了一会,然后推了一下文齐贤的肩膀:“去吧!”
“是。”
文齐贤也知道自己父亲不适合冲在第一线,而且,他自问……除了太子殿下,年轻一辈里,他应该算得上是前三,自不会畏惧什么狄咏,什么汝阳叛徒赵宗实,什么叛徒之妻高滔滔,直接就走了过去,拱手道:“诸位有礼了。”
赵宗实还礼,然后对虽然不好直接出面,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文彦博行礼:“文相公。”
文彦博平静的点点头,打量起了皇庄纺织厂的人群,没有发现赵宗季,便对文齐贤微微的点点头,文齐贤当即便笑道:“不知这几块黑布下面藏着什么,能让我等一睹为快吗?”
“会有机会的。”
不同于赵宗实的还挂着一层礼节的皮,高滔滔早就看这对父子不顺眼了,当即便拍了拍身旁的车辆,幽幽道:“只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后悔跟殿下打赌才好。”
“哦?”
莫说文齐贤了,就连文彦博都皱了一下眉,张了一下嘴,然后才任由文齐贤继续发挥,文齐贤倒也发挥不错:“我倒是想后悔,只可惜,太子殿下可能要到这些商贾都回家休息了,才能出来吧!”
高滔滔一众人脸色微变……
文齐贤愈发平和,莫说你们了,就是太子殿下,我今日状态这么好,说不得都能怼他几句,文彦博也是满意的,或者说,甚至有些惊喜的点了点头,文齐贤这可不是拉仇恨,挑衅,而是……比赛……其实从他们互相看到对方的那一眼起,就已经……开始了。
压他们的气势,
狠狠的压。
文齐贤狠狠的往前踏了一步,正要继续火力全开……
便听……
“沙沙”
“沙沙”
“谁说,我不在啊?”
就如……
高滔滔昨夜的那句总结……太子殿下虽然人不在,但是……他的魂儿来了。
刷
莫说文齐贤了,就连文彦博,甚至,就连文彦博后面那些明显忙着谈生意的商贾们都是倏然一颤,然后好似见鬼一般的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看向了高滔滔手里的那个黑色的,小小的,小方块……
只听,
小方块里,传出了一声轻笑:“我这不是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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