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刚过正晌,罗恭带着冰未、连城就从一个村庄里转出来,三人刚走访完村庄里那些去给汪家田庄做着短工的村民。
没什么收获,都说除了正常的劳作帮工,也没别的。
要说真奇怪的地方,就是每回总有几个人没能走出汪家田庄。
这话听着更奇怪,当时连城便问了说这话的一个年青小伙子。
小伙子说,自他们这些人进汪家田庄到做完短工出来,那期间足足有三日之久,就在这三日里,他们谁也不能出田庄半步,都是有人看着的,一旦发现有谁不守规矩,那就是半个铜钱都没有。
这规矩太有震憾力,导致谁也不敢有违。
起先有人没从田庄里出来,那些有交情好些的朋友便会发现,田庄里的人就推说,是在帮工期间不守规矩被赶了出去,这样的话大有可能,所以当时谁也没疑心。
直到后来有人发现某个人一直不见人影后,才慢慢有人开始发觉不对劲来。
可那个时候回过味来,已然是过了好些时候,这进进出出汪家田庄里做短工的青壮年村民也已不见了好些人。
八趟十趟下来,已有几十人不见了。
村民们也想过报案,但就在几个村庄里的村长取得共识,准备前往城里报案时,汪家田庄的庄头突然带了大把的银子去到每一个不见人的村庄。
末了,小伙子是越说越气弱,约莫着也知道都是人心在作祟。
倘若起初村民不受田庄庄头的蛊惑,更不被那些银子闪花了眼蒙了心,那昨日的那两场在珠莎县郊与南黎府郊同时发难的民愤也就不会发生了。
倘若不是李信书手下的人混入各个村庄暗下使坏鼓劲,又有村庄本土的流氓混混里应外合,估计这会几个村庄的村民还意识不到严重性。
毕竟未有丢人的村民家不着急,丢了人的村民家大多本就没家的,自无人会去找他们,即便后来那些有至交好友管的失踪者闹起来,也有田庄庄头及时递到手里的消灾银与封口费。
罗恭走出村庄,站在村口一棵树下阴凉处避着日头:
“情况跟李信书说的差不多,那些没失踪不见的村民也只说是去汪家田庄里帮着干些农活,并无其他,倘若不是有人总不经时地不见,大概这样重酬的帮工于几个村庄的村民而言,是件很不错的好事。”
连城没有扇子,他跟罗恭从来都不带那种玩意,倒是玉拾偶尔会整一把拿着把玩。
这会天热,连城便用袖口使劲地给罗恭扇着风,接口道:
“可不是么!大人,从这些村民嘴里也挖不出来什么,即便是有,大概也早早让田庄庄头封了口或灭了口,余下的还有两个村庄,是珠莎县那边的,冰未约莫着来回赶,最早也就日暮才能赶得回来!我们是先回城?”
罗恭享受着连城的侍候,斜着眼看连城:
“你就是这么侍候玉拾的?”
罗恭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一句,连城微怔,但很快回神,重重点头回道:
“是!大人不喜欢?那我不扇……”
“喜欢。”还没等连城将大力扇出风来的手与袖口放下,罗恭便肯定地截断连城的话。
连城顿了顿,继续扇,咧嘴笑:
“千户大人总爱指使我们底下的人去做这做那的,别说我,就是洪烈、林冲,也都被养成了随时把千户大人侍候得妥妥贴贴的习惯!”
为此,玉将还特特寻个机会拐着弯地教训他们三个,说什么玉拾被他们惯出脾气来了!
连城一说这话,唱作俱佳,连玉将当时语重心长的模样都装得维妙维肖。
罗恭听着有趣,不禁笑了出来:
“挺好,以后也这样。”
连城得到罗恭的肯定与赞同,心里那是相当的高兴:
“是!就听大人的!”
罗恭瞧了眼眉开眼笑的连城,吩咐道:
“你去寻一户人家,要寻一户有去过汪家田庄帮工的人家,就说我们想借个宿,夜里在村子里住上一晚,银子多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人家能答应我们住下。”
连城一听连使劲扇着风的手都停了下来,愣愣问:
“为什么啊?”
罗恭只瞥了连城一眼:“照做便是。”
连城哪敢有违,立刻走出茂盛树阴下回了村子。
两刻多钟后回来,连城热得满头大汗,还有点儿喘:
“大人,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好客,一听我们要借宿,便将我往外赶,最后是在村尾的一户人家,家里就父子俩,父亲重病在床,儿子瘦不啦叽的,本来也不同意,后来一听我能给十两银子,那儿子眼睛一亮就答应了!”
不过那儿子也反复强调了,只让罗恭与连城两人住上一夜,天明就得走人。
这话到连城将罗恭领到村尾那户人家家里,那儿子又给前一次没来过他家的罗恭说了一遍。
罗恭点头答应,说天明就走,绝不食言。
那儿子见罗恭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一身贵气不说,气势也有点吓人,就像他到城里赶集时听着人家说戏文里面的大官大人物才有的气势。
他没见过比村长还要大的大人物了,可下意识地有点儿怕罗恭。
相对而言,时常嘻皮笑脸的连城就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儿子叫李土娃,十六岁,他父亲长年卧床,是痨病,看过大夫吃过不少药,都说他父亲的痨病是能拖一年,便赚一年。
后来母亲过世,家中情况越来越糟,连日常生计都有问题,他父亲便不让他再去买药。
前几个月离村子不远的汪家田庄突然来人说要雇些短工劳力,到田庄里去干活,活是又累又多,但胜在工钱高,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想去。
可汪家田庄也不是谁人都想招的,说明白了就要年轻力壮的青壮年,年纪一过三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