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话音未落,进来一大群人,样子很是凶煞,倒也符合流匪的风格。只见那个二当家的说道:“知府大人,在下管教不严,手下的几个兄弟想女人想疯了,竟然背着山寨,私自下山去强抢民女,还拿老女人去换少女。
大当家的知道后非常生气,就命我把他们绑来了。除了你们抓住的三个,共六个,还有那几个少女,现在人都在这,请知府大人发落”。
说着就让人把已经拿绳子捆绑好的三个凶手和那几个少女交到知府大人面前,然后,就准备要走。
“慢着,谁也不要动,现在案子还没有破,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过堂,这里是知府衙门,看谁敢轻举妄动?”尘远说道。
那个二当家的听了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四下打量了一下知府大院,显出一幅不屑一顾的表情。
尘远见状一声令下,知府的官兵马上就把这些人围住了,那帮流匪见状立马拔出刀,但那个二当家的不慌不忙的挥挥手,那些人立马收起兵器。
这让李序然很惊讶,一方面,他没想到案子竟然是这样破的,另一方面,他更没想到,这些人在知府衙门竟敢公然抗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黑虎山的事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的简单。
现在这样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想想看,在堂堂的知府衙门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单纯说着气势,他这个知府大人已经输了。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按察使陈大人到”。这一刻,空气几乎凝固了。李序然一时没有了反应,直到一驰使劲的拉了拉他袖子。他才醒过神来:“不知陈大人驾临本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只见陈大人边笑边说道:“李大人,是我不请自来的,不怪你,不怪你,”他似乎没有看到大院里的那帮流匪。
李序然示意他看看院子里的情形,然后说到:“下官在这里有点公务,让陈大人见笑了”。
按察使这才看着那帮人,说到:“怎么回事?”
李序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没想到,按察使大人平静的说道:“哦,他们就是黑虎山的那帮人,本官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还早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李序然心理泛着嘀咕。
按察使大人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便说到:“是这样的,我府里的人去办一个案子,路过你们江都府,他们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给我说了,我马上派人去黑虎山,知道真相后就立马过来了,我让他们尽快来投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按察使这样说,李序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据我的人了解,这确实和黑虎山大当家的没关系,是底下的几个人私自下山的,你想这些凶手的作案手法如此拙劣,一看就没有组织和精心策划。现在他们把凶手也带来了,少女也一个不少的送回来了。
李大人,你一定要秉公执法啊,黑虎山最近几年不再骚扰百姓了,这次也能大义灭亲,你也可以结案了,可喜可贺啊”。
李序然刚要说话,只见那个二当家的双手拱拳道:“谢按察使大人,谢知府大人,我回去一定报告大当家的,以后绝不会对百姓有一丝一毫的侵犯”。说着一挥手,一群人立马消失在知府大院。
李序然看到,那个二当家说话的时候,按察使大人脸上闪过一丝及其复杂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所谓的凶手留下了,那帮人走了,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想到,但这实在没办法,因为按察使是三品,而他只是个从四品。况且刑狱本来就是按察使管辖的范围,他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他如释重负的笑着说道:“多谢按察使大人,举重若轻的就把这个疑案给结了,下官很惭愧”,他说这话,纯粹是官场中人练就的城府和变通的结果,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又很到位。
按察使大人自然一番自谦的话,都是些官场的客套,大家心知肚明。
接下来,知府设宴款待按察使大人一行,但他没有让一驰和尘远作陪,大家在欢笑和相互恭维中吃了一顿很不舒服的饭。按察使要走,李序然也没有刻意的挽留,原本要大张旗鼓的欢送,但这位陈大人坚决不肯,李序然只好作罢。
送走按察使后,天已经黑了,李序然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感到迷茫甚至陷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本来破解了征税难题后,他一度情绪高涨,但黑虎山的这个案子让他很快落入谷底。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无助,说白了甚至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他小看了官场,轻视了对手,也低估了局势的复杂性。
按察使大人突然的出现,又连夜匆匆的离去,他对这个案件如此草率的结案。还有,黑虎山二当家的狂傲,以及他复杂的眼神……所有的这一切就像一团挥之不去的迷雾,他不想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思考,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
来到院子里,看见梦盈、一驰、还有尘远在门口站着。显然,他们三个是在等他,他们的心情也和李序然一样的糟糕。但他们知道他们的知府大人更糟,他们想安慰他。
到了书房,李序然重重的坐下,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他索性仰面躺下,现在他才知道:今天,他一直是在硬撑着。
尘远开始说话了,但大多是在骂那个按察使,一驰也在纳闷今天所发生的一幕。
李序然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一句话也没说,他甚至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驰和尘远见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起身离去,走的时候,一驰拍了拍梦盈的肩膀,示意她好好安慰安慰李序然。
他俩走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好像只有呼吸的声音。过了一会,梦盈说到:“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刚记事那会,有一次我父亲上朝回来后,一言不发,饭也没吃,靴子也没脱就躺下了。
当时我哭喊着叫他起来带我去玩,但他一直没说话,后来我母亲把我抱出房间,对我说,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你也不要说话,明天他自然就好了,果然,第二天我父亲就像往常一样”。
她继续说道:“现在,你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呢,还是想和我说会话?不过,我可不会安慰你”。
李序然重重的出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你说吧”。
梦盈道:“从今天这件事来看,少女失踪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按察使府里的事,说白了就是这个按察使大人,记得上次我父亲在京城的至交给我说过,这个按察使我们不要轻易碰他,当然,上次征税那件事给他写信,完全是出于公事。
这个人的背景很复杂,他是当今太子府里出去的奴才,水深的很哪,他卷入这件事就更复杂了,黑虎山在江都府的管辖范围。
而你作为南江省下辖的一个知府,以后免不了要和这个管着一省刑狱的三品大员打交道,我感觉,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梦盈继续说道:“他这次突然出现在江都府,说明就是专门奔着这件事来的。而他对这个案子的处理说明他和黑虎山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匆匆离去则说明他不想和你有更近的交情,当然这也看出他对你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你是皇上下旨任命的知府”。
李序然暗暗的佩服梦盈的冷静和谋虑之才,同时也深深的感激这位红颜知己。尽管没有完全吃清这个按察使的来龙去脉,但,显然,他心里好受多了。
梦盈见状,拿出一张纸,放到一本书里,对他说:“如果明天起来,你还是和现在这样,那么,你就打开这本书里的字条。记住,是明天”。说完,她转身走了,李序然也没有挽留,只是在她关门的一刻,李序然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