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连打几个哈哈,知道对方不肯为自己效力,便也罢了。交待完此事,已是深夜,张俊等人倦极,却又强打起精神,吩咐亲兵带着李显忠下去休息。
“不必了,末将连夜赶回城中,以防城中女真人生疑。”
李显忠连忙推辞,连夜来回奔波,却也并不以为是苦事。只是看着张俊及帐中各将,并不以前线战事为要,听说完敌情后,全无精神,一个个歪鼻斜眼,呵吹连天,军情如此紧急,主将一心只为自己私利,连带他麾下大将,也是全无精神。
李显忠心中愤恨,却是不肯因私废公,临行之际,又很恳切的向张俊道:“末将提醒大帅,此时不动,将来或是金兵自洛阳方向渡河,往击平阳,使得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到那时,收拾河东全境,就很危险了。再有,麟、府、丰三州守将折可求,手下还有精兵过万,奉命守土,危胁延安、晋宁军等地,并没有出征往击长安,若是金人狗急跳墙,放弃三州,调折家军往援太原,则太原一役势必拖延时日,变数多生。为陛下和社稷计,请大帅需早下决断为是。”
他说的口干舌躁,奈何张俊一心只要保存自己实力,别的全然不顾,对他的话虽然频频点头,脸上却是明明白白两个字:敷衍。
李显忠无奈叹气,只得抱拳辞出,到得外间,冷风扑面寒气刺骨,却只觉精神一振,只觉得心胸中的闷气一扫而空。
他也不管张俊如何,隐隐然只觉得大宋皇帝必然还有英断,自己只需回到太原,协到张孝纯等人相机而动便是。
想到这里,心胸豁然开阔,翻身上马,见值夜的宋军士兵在长官地呵斥下打开了营门,他地坐骑是夏人的河套良驹,知道主人就要起行,不禁咴咴而叫,扬蹄小跳,只等着李显忠松开马缰。
“莫急,将来有你发威的时候。”
李显忠爱怜地拍拍自己爱驹,心胸中豪气顿生,无论如何,大丈夫岂能摧眉折腰事蛮夷,以他之才,回归大宋之后,风云际会丈夫意气,马上博取功名,且让那些只看到他家世的人,知道他李某人的心胸报负。
待营门打开,他轻挥一鞭,等待已久的战马昂然一跳,几步之后已是全速奔驰,马蹄得得,片刻功夫,已是去的远了。
送他出营门的正是刚刚迎入他的中军官,待李显忠和他的十几个亲兵去的远了,那中军官下令关紧营门,值夜军官带着士卒好生巡视,自己去又回到张俊帐中复命。
张俊见他回来,斜躺着的身体纹丝不动,随口问道:“那李某人走了?还有什么别地话没有?”
“回大帅,没有什么话,只是临走前,说将来战场上见,看他如何痛宰金狗。”
“嘿,小子吃过几碗米饭,如此狂妄。”
张俊嘿然一笑,连连摇头。
其余各人也是凑起,一起嘲讽李显忠少不更事,太过狂妄。还有人指责他对大局的分析根本不通,完全胡扯。
张俊摇头道:“也不尽然,适才他临出帐前,说的那些就是没错。不论是折家,还是洛阳附近的敌人,果真如此行事,也是大大不妙。”
说到这里,他心中突地一动,却想起一事。
霍然起身,双眼盯着自己的心腹参军,向他一字一顿的令道:“传我的将令,姚端所部,击败韩常汉军后,往击麟州,务要击溃折可求,收复麟、府、丰三州。”
那参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他答道:“大帅,姚将军也是奉着圣命行事,大帅这样下令,怕不好吧?”
张俊冷笑道:“有什么不好?我还是第五军的总管,他还是我地部下,折家将赶到太原,肯定会增加守城助力,让他去攻打,有什么错处?你来写,有什么不对,我一力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