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担心她会出事?”聂胖子恼火,“你该担心她会不会把这泷州城都给毁了!”
“她什么也没做!”萧惟神色冷了下来了。
聂胖子也知道自己踩了雷区了,整了整神色,“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你!”
萧惟这才缓和了神色,“你等一下,我去给长生说一声。”
聂胖子又气岔了。
萧惟没理他,转身便进了屋子,半晌之后出来,不止他一个人。
长生黑着脸看着他。
聂胖子当即神色一肃,低头拱手:“见过姑娘。”
“夫人!”长生道。
聂胖子咬着牙,“是,夫人。”
“这生意没法做了!”长生气呼呼地搁下了这一句话,转身便又回去了。
聂胖子的心颤了颤。
萧惟算是得到了应允了,开始收拾将铺子关了,然后在左邻右舍好奇的目光之下跟着聂胖子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好好聊聊。
没了小祖宗在,聂大人自然便不用顾忌了,先将人教训一顿再说,他让他胆大包天,让他不争气,让他丢下所有的一切把长生公主拐来这里开包子铺!
“大人,你若是再打的话便会留下淤青了。”
“你――”
“长生见了会生气的。”萧惟道,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人见了更是气的佛升天。
聂胖子真想撕了他的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把长生公主拐跑了,你还――”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你们是不是已经”他还废话什么?这身上的淤青都能见着,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是什么?“你有几个脑袋?!”
他看着他从一个小兵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若是他留在水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这去了燕州便算了,只要他有本事不怕死,也还是可以出头,甚至比在水师可以走的更远,他也打听过了司楠对他还算是欣赏,可是他偏偏走了歪路!“这天底下什么女人没有你偏偏去招惹这般一个小祖宗,你简直――”
简直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我做所的一切原本都是为了她。”萧惟道。
聂胖子一愣。
“不管是当年努力走科举之路还是后来从军,都只是为了她。”萧惟继续道,“原本我以为我只能暗地里护着她,远远的看着她,可上苍怜悯,她心里亦有我,我有何不能舍弃?”
聂胖子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不稳了,“你你说你跟长生公主早便早便已经”
“当日在水师营中,我已然说过。”萧惟道。
聂胖子自然没忘记这一事,只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也居然做到了这一步,“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公主到了哪一步了?”
即便已经有了猜测,可还是要问清楚。
萧惟不愿意跟别人说这事,“大人,这是我们”
“老子不是再跟你商量,你跟老子说清楚你们到底到了哪一步了?”聂胖子怒道,“老子好看看究竟要给你收尸还是拽你这臭小子一把!”
萧惟心头动容,“大人”
“你若是还念着老子当年对你不错,便跟老子说清楚!”
萧惟沉默半晌,“她已是我的人。”
“你――”聂胖子扬起了巴掌甩了过去,“你色胆包天啊你!你以为你这样了陛下便会同意吗?长生公主再怎么难应付她也是小姑娘一个,你觉得她被你骗得一时便会跟你一辈子?!她已经被赐婚了,她的未来驸马还在京城里面等着她醒来成亲!宫里面甚至有消息传出来说陛下有意为长生公主冲喜,你这混账居然――”
“陛下知道。”萧惟道。
聂胖子一愣。
“大人,事情很复杂。”萧惟抬手抹了嘴边的血迹,“不是您所想的这般。”
“那你便跟老子说说到底怎么不是老子所想的这般?”
“大人”
“老子把你当儿子一般对待,你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老子?”聂胖子吼道,眼中满是忧虑,若不是真的将萧惟当儿子般对待,哪里会这般?
萧惟心里颤抖,“大人”
聂永成深吸了一口气,“臭小子,你总得让我听听我可以如何帮你!”
“大人”萧惟缓缓跪了下来,为他这份关心,更为他的那一句把你当儿子一般对待,他有过父亲,但却与没有一样,甚至更糟糕,“对不起。”
聂永成冷静下来也知道其中必定有内情的,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宝贝女儿给带走的,可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就算是怕长生公主的名誉受损,可那晚上出现的那两个人分明是陛下的人,他们见了两人那般亲密的模样也没做什么,便是说有内情,可是当他听了萧惟的解释,仍旧是错愕不已。
自然,萧惟没跟他说长生要谋反杀裕明帝的事情才是京城动乱的真相,该说的他说了,不该说的没说,但已经足够震撼了。
“公主”聂永成语气沉沉,“真的对你一片真心?”
“自然!”萧惟语气有些不悦了。
聂永成继续道:“那陛下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圣旨赐婚不是小事,而且经过魏王一乱,长生公主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若是再闹出她抗旨拒婚,京城那些朝臣还不把她给撕了?还有,人人都说长生公主觊觎皇位,她找了你这般一个驸马到底想做什么?就算这些不考虑,陛下那边你们总是要考虑的吧?难道真的一辈子不回去吗?长生公主生于显贵,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她受的了跟你颠沛流离的苦?她更是享受惯了权力,即便没觊觎皇位的野心,凭她嫡出公主的身份也可以呼风唤雨,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被人欺辱!她舍得放弃那份滔天权势?”
“她”
“别的不说了,眼下的事情便是最好的证明!”聂永成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殷家虽说有些过分,但这事也不少见,若是其他人,要么忍过去,要么一走了之,可她却是将这泷州城给搅翻了天,要毁了殷家以泄心头只恨!”
“大人若是要声讨她的话,便不必了。”萧惟听不下去了,他不是来听他声讨他心爱之人的,“还有,殷辉的挑衅或许是导火索,但她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便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大人,她从未觊觎皇位,却背负了她不该背负的,即便如今卸下了,心里却仍旧惦记着!大人,你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以权谋私,不顾百姓苍生!”
“你――”
“大人视我为儿,萧惟很感激亦很感动,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声讨她的底气!”萧惟继续道,“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她手中握着的权力!”
“你冥顽不宁!”
“是大人一叶障目了!”
“你――”
“萧惟告辞!”
“你给我站住!”聂永成怒斥道,狠狠地吸了口气,“好,我不说她什么了,但眼下她到底想做什么?泷州城的商户已经开始撤”
“她不会管这事。”萧惟道,“便是泷州城的商户都散了,也影响不到朝廷,更动摇不了大周江山,她不会管的。”
“可若是商户都散了,泷州再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珍宝,没有往来行走的商船,没有往日的繁华,海贼会如何?”聂永成吼道,“海贼的屠刀便会伸向手无寸铁的百姓!”
萧惟沉默。
“你以为陛下为何一直放任泷州商人当家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是整治不了他们吗?!”聂永成继
续道,“陛下留着他们便是用他们来喂狼!”
萧惟笑了,“在牢里的时候,长生曾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萧惟道。
聂永成的脸顿时灰白了下来,拳头哆哆发抖。
“萧惟告辞。”
“她打算怎么做?”聂永成还是道,“既然动手了,便不该这般儿戏!”
萧惟看着他。
“萧惟。”聂永成语气有些沉重,“这是水师的耻辱,你也曾是水师的人!”便是商贾卑贱,可也是大周的子民!
萧惟开口:“既然长生要毁了殷家,便毁了吧。”
聂永成一愣。
萧惟顶着一张肿了半边的脸回去,长生想当不知道聂胖子动了手都难,“我没事,你别生气。”还喝了酒了,满身的酒气!
“被人打了还开心成这样子,你脑子都装浆糊了?”
“长生”萧惟在她的身上磨蹭着,“他把我当儿子。”
长生顿住了想把酒鬼给推开的冲动,感情是这般所以被打了还高兴了?“聂胖子就这样便将你给收买了?”
“我很高兴。”萧惟笑道。
长生看着他那张脸顿时心疼的厉害,“是,你高兴!”便开始扒他的手了,“松开。”
“不松,你可不能丢了我。”
“谁丢了你了?”长生气笑了,“松手,我去给你煮给鸡蛋烫烫!”
“我爱你。”
长生这下子是更加确定他是喝醉了,都开始耍酒疯了,“爱你个头,松手,我去给你煮鸡蛋!啊你干什么?一身酒气,臭死了呜呜萧惟青龙你给我滚进来――”
她可不想折腾了这般久都没成事最后是在他醉酒之下成事了,她倒也没什么所谓,可却不想他就醒了之后后悔死!
“别叫”原本醉醺醺的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长生瞪大了眼睛,装醉?
“没有”
“嘭!”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手边抓到了东西便扔了出去,很快,门便又被关起来了,“你给我起来!”
“我头晕”萧惟却道,可怜兮兮的。
长生眼珠子都要给瞪出来了,“你你――”
“长生,我头晕”萧惟窝在了她的肩窝,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可怜的长生再大的火气也起不来了。
往常都是她作他的,可现在反过来了。
“好,你想怎样便怎样!”
“我爱你。”
“醉鬼说话不算数。”
“长生长生长生”
长生没管他,任由着他作他闹,直到他自己闹累了或者是觉得无趣了,停了下来才道:“起来,我去给你煮鸡蛋。”
“不疼。”
“可我疼!”长生狠狠地道,“心疼!”
萧惟笑了,抱着她就是不愿意松手。
“你再不放开我便叫你师父进来。”长生道,“我到不在乎衣衫不整地被人瞧着,反正那是你师父。”
萧惟翻过身,松开了她了。
长生当即翻身去扒他的衣裳。
萧惟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看看我的身子有没有被你给搞坏!”长生道,继续动手。
萧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我的”
“我的!”长生警告道:“我说过的话你当耳边风了吗?”
“长生”萧惟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就是想闹闹她,就是想跟她分享他的高兴,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让你骗我!”
萧惟捡回了一条命。
长生去煮鸡蛋了,不过这才到了厨房便见到锅里已经煮好了鸡蛋了,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直接拿来用了。
“聂胖子都怎么折腾你的?”
“担心我跟你的事情。”萧惟道,声音还有些沙哑,眼底的灼热也没完全散去。
长生只当没发现,继续在他肿脸上滚着鸡蛋,“所以你便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我打击了他。”萧惟道。
长生挑眉,“忘恩负义啊,你怎么打击的?”
萧惟说了。
“你还真说的出口!”长生失笑,“我也就随口说说,这泷州的商人那里有那般惨?他们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富的流油?估计连皇帝陛下都没他们过得舒坦。”
“到底是军人失职。”
长生敛去了笑容,“你是不是很喜欢当军人?”
“不。”萧惟摇头,“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长生神色一凝。
“我”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长生道,“不过既然入了这一行,哪里便这般轻易便能放下?聂胖子有句话说的也没错,一日是水师的人便终身都是,好吧,这一次本姑娘便成全你,让你好好地跟你前任上司好好干一场。”
萧惟笑了,将她拥入怀中。
“不过你若是真的把自己给弄的七零八落的话,我是真的不会再要你的。”长生道,“本姑娘不伺候残废。”
“行。”
许是因为鸡蛋的功劳,第二天萧惟的脸消肿了不少。
“聂胖子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长生在送萧惟出门的时候笑道,不过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萧惟当即警觉,昨晚上的酷刑他还心有余悸。
“待会儿你那殷姑娘见到这伤估计会认为是我打的。”长生继续道,“你可不能解释,就让她误会,这般你要将她勾搭呜呜呜”
怎么回事?
一言不合便吻吗?!
“再胡说我便不忍了!”萧惟狠狠地道。
长生觉得他就是在为昨晚上的事情报仇的,“不许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更不能被人家占了便宜,否则我便扔了你!”
“好好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萧惟道,她那话也就是说说,可他这话却是认真的,她不是信不过他,可他却是真的信不过她,“要是被我知道你出了这门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能怎么收拾我啊?”长生抬着下巴挑衅。
萧惟道:“我不干了。”
“你――”长生气结,“行了行了,听你的便是,就算这里着火了我也不跑出去。”
“顾长生!”
长生只得哄了两句,再再三保证,这才将人哄出了门去。
萧惟去了殷家了。
殷璃在回去之后当即便派人去给萧惟送信了,信是亲自送到了他手里的,那时候他还在酒楼中跟聂永成一起。
殷家的人找上门来,他们还以为被殷家发现了。
不过显然是殷璃怕信送到包子铺会被长生给发现,让人一定要亲自交给萧惟而且不能让长生知道,最后才找到酒楼去。
萧惟第二天才将信拿出来看,自然,长生在身边。
于是,便有了这一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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