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的脸是彻底挂不住了,被人家当面说自己孩子的不是,还是用这么恶毒的比喻,对贾政这个极度好面子的人来说,无异于扒光了衣服奔跑。
他见贾赦不肯善罢甘休,转头对沈亮道:“孽畜,还不快跪下,给你大爷磕头认罪!”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沈亮的身上。
“孽畜,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嘴!”
这不看还好,等看清楚沈亮的动作,贾政差点没气的原地去世。
沈亮他正左手一个大猪蹄子,又是一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听到贾政的怒喝,用大猪蹄子指了指自己问道:“父亲,您是在跟我说话?”
众人顿时一阵无语,大家伙为了你争执了半天,这当事人却一点没上心,吃的比谁都欢。
贾赦更是怒不可遏:“你看看啊,我的好弟弟,这成何体统,哪有大人说话,小孩子爱答不理的,这不是赤果果的藐视吗?”
沈亮把大猪蹄子往桌上一放,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道:“赦大爷,话不能这么说嘛,这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岂能因你一人而破。
要说家里谁目无尊长,不懂礼法,我看应该是赦大爷,哪里能轮得到我。”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但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对贾赦的反击。
贾赦脸色大变,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顿时发作起来:“宝玉,你说谁目无尊长,说谁不懂礼法,难不成今儿是我出去喝了花酒,对长辈胡言乱语吗?”
贾赦可不是傻子,他死死的抓住沈亮醉酒而归的事实,只要抓住这一点,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沈亮搂住了史老太君的胳膊道:“奶奶,我如今可不是小孩子了,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际圈,您不是时常教导我们,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整日躲在家里,娘们唧唧的,要学先祖太爷,出去闯荡。”
史老太君摸了摸沈亮的脑袋,含笑不语。
她可没说过这些话,史老太君活了七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老了,跑不动了,就希望儿孙平安,膝下承欢。
不过自己宝贝孙子说自己说过,那她就是说过了。
贾赦一拍桌子,急道:“你说谁娘们唧唧的?”
这个家里,贾政兼职工部员外郎,虽没有实权,可也是有工作的,就连贾琏也有个同知官衔,而且如今贾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贾琏夫妇处理。
男主外,女主内,将贾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贾环、贾兰他们年纪太小,还没到做事的年纪。
如此看来,家里就只剩下贾赦一个闲人,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说他。
沈亮慢条斯理道:“赦大爷,我可没说你,你别太入戏啊,只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拾骂的。”
贾赦还想说话,却被邢夫人拉住了,她阴阳怪气道:“呦呦呦,好一张伶牙俐嘴,老爷说的是你跟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你倒会转移话题,牵扯到老爷的身上。
有道是父母在,不饮酒,你年未弱冠,就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真要是惹出祸来,还不是得我们贾家替你兜着?难道你想让二太太跟缮国公夫人一个下场?”
这话说的就有些杀人诛心了。
史老太君面色不悦道:“言重了,宝玉不过是喝了回酒而已,哪能就到这个地步。”
贾赦义正词严道:“母亲,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宝玉又是个脂粉堆里打滚的,若是被石中玉那样的坏孩子带坏了,做一些不法的事情,保不住就是一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