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八)想读博学士(1 / 2)

神马浮云记 曲甲 4374 字 2019-09-29

 周三的下午,天空下着烟蒙细雨,阿图肩上挎个布包,来到了理学院汪士载的公事房。

等他坐下,汪士载笑眯眯地问:“知道老夫为何要你来此吗?”

汪士载曾在喜宴上提醒过他,让他尽快来自己的公事房一次。阿图知道原因,点头道:“博教说过,要寻些最新的学术理论给学生看看。”

“不错。”汪士载说完就弯腰从脚旁的矮柜里拿出两个大绿皮纸袋,每个纸袋都有半寸来厚,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扔说:“给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不过要记得还回来。”

上次阿图来汪士载这里的时候,送完喜帖就和他聊了好一阵有关算学上的事。阿图对于当今算学水平的认识仅限于几本理学院的教科书,但算学在不断地展,而且最近十几年来有加的趋势,京大的月刊《学术春秋》上都会登载一些有关大宋与海外的最新研究成果,这些成果有的已成定论,有的还在争辩论证中,大多都没有收录进教科书。

汪士载看到了这名弟子在算学上的天份,有心让他在几率学上深耕下去,于是就找了许多算学上的最新研究资料给他。

阿图收好了这两个纸袋,然后打随身的布挎包里也取出个薄纸袋,从里面抽出了十几来张纸放到了汪士载面前说:“这是您让弟子写的纲要,请博教过目。”

现时,有关几率的学说很少,只是算学界人在兴趣地推动下作一些研究而已。研究成果也只是在一些学术刊物上表一下,因为成果少,所以尚不能形成一门学科。汪士载见过他那篇有关三扇门的论文后,问过他的算学知识从何而来,阿图自然回答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于是汪士载便让他把自己所研究出来的几率学知识列个纲要,想看看这名新生在算学上究竟是个什么水准。

汪士载拿起那叠纸好好地看了起来,一页页地粗看过去,心头的惊异愈来愈甚,但见这个纲要中不仅提出了好些有关几率学的新理论,还因为这些新理论要运用到新的算学知识而又补充了一些算学新理论。他一面看,一面在脑子里逐一推敲,但手中的只是份纲要,所列出的理论虽然是立了论,可都没写出推理导出之法,有些能在恍然大悟下即刻理解,可有些便云里雾里的了。虽然如此,也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胡编乱造而来,自己只能部份明白是因为水平有限,最后终于一拍桌子道:“好啊,赵图!你可是要开门立派啊。”

阿图本来不愿意这么麻烦,想随便写点什么胡混过去,毕竟他读的是外国语学院,而不是理学院。但苏湄知道后就和他谈起了社会阶层问题,说虽然他已是男爵了,但那只是因为献上了蒙元金册而蒙皇恩的缘故,在世人眼里只是侥幸而进,象个暴户。倘若他能在学术上有点成就,积累点名望的话,才能与自己的身份相匹配,不至于被世人表面恭敬而背后轻视。

苏湄的话总是那么合情合理,于是阿图就花了些功夫,终于整出了这么个纲要出来。

耳听汪博教说出“开门立派”四字,阿图顿时大喜,朦胧中似乎已看到自己的学术遍登于海内外刊物,出门夹道都是“爵才双馨”的赞美声。可他向来都口头上谦虚,烂笑道:“呵呵,弟子只是提出个设想,其间定有许多不成熟之处,还需理学院的师长们给予指教。”

汪士载瞧着他那得意劲,笑道:“不错,你倒也不自满。不过你尚不是咱们理学院,你要是以外国语学院学生的身份完成了这些课题,那老夫的这张脸又往哪里搁啊?”

是啊,若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拿出了算学的新学术,那理学院可真是算没面子了,作为宫廷博教的汪士载就更没面子。阿图知道这是暗示自己该转去理学院了,可这并非其情愿,他只是想出点名而已,收敛起笑容道:“请博教指点。”

汪士载“嗯”了一声,问道:“你多大了?”

“学生十九。”

汪士载点点头,故作叹息道:“别人十七岁就读大一了,你十九岁才读大一,算不得进步。再说,你夫人可是博学士,你跟她一道走出去……”

说到这里,瞧他一眼,见这小子眼珠顷刻就被激得绿,继续挑拨道:“其实学外国语也不能说不好,可老夫就没见过有人因外国语说得好而进了鸿学院的,也从没见过有人因外国语说得好而特别为人所敬的。唉!你的夫人可是个才女,要是以后她中了女进士去了鸿学院,你这一生……唉!”

一生如何?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自己要被老婆压得抬不起头来。可自己才读大一,要读上博学士,再考鸿学士,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在可见的未来数年里,自己还是要被老婆压得死死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何以言大丈夫?阿图横着眼瞧瞧这名汪博教,热血一涌,愣头愣脑地说:“我也要读博学士。”

稍使小计,这小子就上钩了!汪士载轻拍桌面,慷慨道:“没问题。你转来咱们理学院,只要学得好,老夫让你途中跳级,早日读上博学士,岂不美哉。”

“多谢博教,可学生现在就想读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