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八)琵琶口哨(1 / 2)

神马浮云记 曲甲 5369 字 2019-09-29

 这时,关着的门扉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少女在门口道:“奴家陈宝珠,前来为贵人们奏曲。”

“进来。”刘炳堃朗声道,随后又对阿图说:“这个珠儿来了不过半年多,可如今已算是红牌了。下官自入门前就差人去请,现在才来。”

门推开了,一十五、六岁的女子怀抱着琵琶走了进来。只见她略施了粉黛,头上结为辫,挽起两个辫花,身着粉红的上襦,下穿白色长裙,面容甜美异常。双眼一扫房中,与阿图目光一交,竟然“啊”地一声喊了出来。

阿图认出来了,此珠儿正是年初在秦淮河上所遇的那位不会唱曲的花船小妹珠儿。

珠儿进得房门,先不理会旁人,径自来到阿图面前,盈盈福身下去道:“奴家见过公子。”

这个小妹大半年不见,似乎长大了许多,也出落得标致了许多,已从一个可怜兮兮说怕被妈妈罚饭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虽然都还是小姑娘,但其中的韵味可大大地不同了。阿图起身,将她搀扶起来道:“珠儿姑娘,好久不见。”

珠儿被他双臂一扶,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晕,一对黑白分明的暇子竟不知该往哪里放,躲躲藏藏地只往地面望去。

此情此景唤起了某位女子的灵感,刘炳堃身旁的解语恍然大悟道:“珠儿,莫非赵爵爷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位秦淮河公子?”

珠儿现在是得月楼的红牌清倌,一手琵琶造诣不凡,那流脍人口的《卡利佛星》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听解语这么一说,另外五女的目光都忽然明亮起来,而珠儿脸上却是羞意更甚。

阿图现在可算是大有经验,知道小娘们脸一红就是看上了男人,暗道:“莫非她看上了本同学?”

“莫非那《卡利佛星》乃爵爷所做?”刘炳堃恍然大悟。

此曲不知来历,只知是名公子偕同夫人年初在秦淮河游船时所做,为花舫小妹陈宝珠所得,其后又流传出去。如今此曲已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是青楼女子因感怀身世,无不喜欢*吟唱。这么看来,当是如意男赵图所做无疑。

这张黑漆八仙桌十分巨大,可坐得八人。若是像目前这般女人都是半坐半倚的话,每边当可坐一名男子与两名女子。嫣红见珠儿来了,便主动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个座位,珠儿就依着阿图坐下。

随后,陈启泰问起了年初两人在秦淮河上相逢的经过,阿图便简要地说了一遍。听完他的故事,姹紫笑吟吟地提议:“咱们珠儿对爵爷可是念念不忘,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这下珠儿妹妹的相思病可治好了。姐妹们,咱们一起敬爵爷和珠儿一杯,祝他们有情人重逢,好不好?”

珠儿脸薄,适才和他对视都要脸红,听了姹紫那番有情人之言,脸红得都快抬不起来了。其她的众女边笑边拿着她打趣,又纷纷举起杯来,对着阿图和她囔道:“爵爷,珠儿,请。”

阿图暗忖:“这算什么有情人了?”又奈何不得大家的意思,只好和她们干了一杯,珠儿也扭扭捏捏地喝了

干完这杯后,阿图问起珠儿如何来到得月楼的。珠儿便说当日阿图留下了此曲,她便因弹奏此曲一举成名,客人络绎不绝。后来得月楼以五百贯的身价把她从妈妈手中买了过来,所以这半年来一直呆都在此处。

珠儿讲完过往,刘炳堃笑道:“既然珠儿姑娘对如意男有情,如意男何不为她梳栊,也好圆了她的情意。”

珠儿听了“梳栊”二字,头就压得更加的低了,其他的众女子则都露出了欣羡的眼神。

“何为梳栊?”阿图问道。

于是刘炳堃便介绍说,梳栊便是贵客用重金买下青楼女子的初夜。梳栊在青楼里可是件大事,贵客不但要出一笔不菲的梳栊费,还要赠送礼物给那名女子,还要摆酒请客,仪式比照正式娶亲。梳栊之后,若是贵客肯继续为这名女子出月钱或年金,这名女子就不会再接别的客人,身子只属于这名贵客所有。若是贵客不愿继续出钱,那这名女子就可以接别的客人。

原来梳栊是这个意思。阿图心下暗暗摇头,干这种事不但要花钱,被老婆知道了必定免不了被痛殴和赶出家门两种结局,而且还要把自己的女人寄养在这种烟花之地,一不小心就绿帽子铺天盖地而来,乃是件彻头彻尾的蠢事,就不知哪个瘟生才会甘当这种水鱼加羊牯的角色?

陈启泰见了他这模样,以为刘炳堃言中的“重金”二字吓住了他,便道:“如意男若是有意,下官为你做媒,谅那妈妈也不会胡来。”他的意思就是说让阿图放心,这梳栊的花费也不是贵得离谱。

阿图哪里是这个意思,又不好辩驳,不由张口结舌。偏头望望珠儿一眼,见她正抬脸看着自己,满怀期冀,下面的话也就更说不出口了。

刘炳堃一直笑眯眯地瞧着他,见他面露犹疑,似乎是无意为珠儿梳栊,怕冷了场,便转过话题道:“来,咱们喝酒,别的事以后再说。”

众女看阿图不吱声,心下暗暗为珠儿惋惜。女人入了勾栏,破身只是早晚,若是能由自己所喜欢的人来完成那桩事,可要比一般的恩客强了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