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从丰都回来以后,罗长弓的《天师秘籍》一直让我魂牵梦绕。但是,牌楼与我所在的侦缉所各属一个省,相距五百多公里,当年两地没有高速、飞机、火车、轮船等交通相通,只有崇山峻岭中断断续续的公路可以到达,往返至少要一个星期,还不算开展工作的时间,对我这种随时公务在身的人来说,请一个星期的事假非常困难,况且我还想请李梅一起去,必要时打个下手,但李梅请事假比我还困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诗好像是前辈专为此时的我写的。
第二天,村民向德全找罗所长上访,说他刚从湖北省牌楼回来,在牌楼期间看到杀死他孙子的嫌犯高举在牌楼一带摆游摊给人算卦、迁坟,还倒腾一些上了年代的器物。
接到举报后,罗所长、张教导立即召集李梅等侦缉组人员开会。
罗所长说:向德全又来上访,还提供了高举的下落,这是高举释放出去以后,向德全第十次外出寻找他的下落。要抓高举不是难事,关键是抓回来后既不能关押,更不能判刑,向德全又要到县委政府上访。局长上个星期专门打招呼,说马上就是新春佳节了,维稳工作压倒一切,再有人到县委政府、地委行署上访,就要停发我们侦缉所的工作经费,更不要说年终奖金。大家发表下意见,去不去抓高举?抓回来后怎么办?
分管案侦的张政治员眉头紧锁,一直抽着闷烟,就是不发言。李梅不时翻着笔记本,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也不说话,明显在等大领导发指示。
我根本不清楚案情,也不好开口,但我知道他们都遇到了难题,这时候该我这个新兵蛋子假装懵懂不知来打破沉默。
我说:研究案子总要先说案情吧,不然大家怎么发表意见。
我的发言好像触到了罗所长的痛处,他说:耕二娃,你才到侦缉所,不清楚情况,高举涉嫌的案子比较蹊跷、复杂。三年前,高举在一个小孩的坟墓上插了一块画有我们看不懂的符的木块,上面写有向德全孙子向平的名字,几天后小孙子向平就坠楼死了,举报人全家甚至全族的人坚持是高举诅咒死的,到侦缉所报案说高举故意杀人,我们两次把高举传唤到侦缉所,高举死活不承认这个事情,侦缉局法制科不批准收容审查,检察院也不批准逮捕,侦缉所只好放人。向德全一家一直坚持上访,今天是第一百次上访,向德全夫妇还去县长办公室喝农药自杀,看今天这举报架势,再不解决可能又要到县委长官、地委长官办公室喝农药,我都要被向德全搞出神经病了,这个所长可能要当到头了。
说到此处,四十几岁的罗所长流出了两行六十几岁的老泪。毕竟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是与从政者的仕途挂钩的,罗所长是目前副局长的最佳人选。
罗所长话没说完,张政治员马上接过话茬,说:耕二娃,这些案子法律专家、技术专家、审讯专家甚至民俗专家都来会诊过,一致意见是向平的死与高举没有半点关系。我也觉得高举的案子虽然不符合当前的法律和科学,但符合当地农村的传统认识。上次荒溪中学的案子你不是说你有端公手艺,收了恶鬼张彪吗?还拿些照片、笔录给我和所长看。你若真有这本事,就查明高举的真相,将其绳之以法,我就信你、服你,如何?
张政治员明显没有其他办法了,想激怒我,也想劝说所长,让我从端公的角度办理这个案子,看有没有出路。我想起上次因空白照片被所长、政治员严厉批评的事,正准备推脱,李梅抢先说:那就让耕二娃先熟悉一下案子吧。
所长说:你们先研究吧,我去进一步做好向德全的稳控工作,先让他不去上访,这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