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盗金印断吉凶 中(1 / 2)

仙气凛然 唐经风 2083 字 2019-09-29

 其实,这火风鼎卦,原是中下之卦,虽非大吉之兆,却也在左沛洵的接受范围之内。可坏事就坏在第四爻上,不知因何缘故,居然会从阳爻转为阴爻,生出鼎卦六变之中最糟的九四变——山风蛊卦,卦中立显夭折毁灭之象,怎能不叫左沛洵忧心重重。

九四变有辞判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

试想烹肉的铜鼎折断一足,鲜美肉汁必然倾泻倒覆,沾污鼎身的表面花纹,此乃万端不详的大凶之兆。主卦为吉,变卦为凶,正是吉中藏凶之意。

一念及此,左沛洵甚至等不急师兄答话,出声叫道:“师兄不可……我算过不是他。”元降阵内清风止,神霄雷霆虎啸生。宁不亏被左沛洵的“师兄不可”,从惶恐当中惊醒,不免向左沛洵深深望来一眼,自然也招至了鸿雁的怒目回视。

“不是他?”大师兄虽是疑问却更似肯定:“那人五十年前来到此地,正值酒泉现世,醉乡尚未立城之时;身旁带的孩子,也恰是宁先生如今的年纪。况且此人精擅各类机簧锁具,不也正好暗合宁先生另一个五龙盗的身份吗。”

“连茶棚小二都知宁先生乃当年造酒老神仙的弟子,又怎会不是他呢?宁先生我没错吧?”左沛洵完全想象不出,以大师兄的沉稳性格,竟会如此态度强势、隐含威胁的话来。且照他的辞,宁不亏还真有莫大干系,可卦象所示又如何解释呢?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纵然卦象复杂,一时不能尽解,但事后结果的反馈,却又总在明证着卦象的精准无比。

虽道天机难测,却没有人能将其否认忽视,它就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纵是无法触摸,却又无时不在。眼前所占验的九四变卦,大凶之意是如此明晰真切,又怎能让左沛洵心中不深感戒惧。可正当他要再次劝解师兄之时,宁不亏接下的动作,却瞬间颠覆了他的言语,更令清微门人个个绝倒。

但见,五十岁的宁相士,面上肌肉震颤,以飞剑流光的速度演绎出满脸的涕泪横流,然后,便是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拜于地,同时那惨如杀猪的声响也随之高呼而起:“老不死的臭花子,可坑煞我也,坑煞我也!”

然后他半行半爬,蹭前一步,拽住大师兄的裤角,哭诉道:“诸位仙家请上,小老儿有下情回禀。当年我尚在年幼,被那恶丐的一葫芦劣酒迷醉诓骗,强做了他两年跟班,虽是学会几手唬人伎俩,可从无大恶。如今四十年已过,我身入黄土半截,悔痛往昔早已洗心革面,又怎会与他再有半点瓜葛。诸位仙人,可怜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十岁劣儿,今日就饶过我吧。”一时磕头作揖,一时抱腿蹭脸,各般奴颜媚骨,无所不用其极。

大师兄道心坚毅,不为所动:“难道你那五龙盗的名头,竟是凭空得来的吗?”

宁不亏愁云惨雾一脸悲戚;“确是道上朋友贺的诨号,却也是拜那恶乞所赐,若无他那几手旁门左道的障眼之法,我怎会得此匪号,不得不藏身市井,又怎会招惹仙长,致使误会临头。莫岁月老去,四十年已过,他早该恶贯满盈、魂归地府,纵然苟延残喘于世,我也恨不得对其棍棒相加、拳脚相向。诸仙长请怜我言语一片至诚,就行行好,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