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凤承平信步走回自己的卧房,略微整理之后,随即褪下外装,从箱子中取出一套墨黑色的天狼衣穿上,这天狼衣不仅紧致贴身,具有很强的韧性,而且不会让人产生丝毫的束缚感,所以唐门弟子平时大多喜欢穿着这套衣衫。凤承平稍微整理下衣衫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走出房门,绕过密道,回到了唐家堡的吊桥前。
此刻旭日东升,桥头那三个银钩铁画的烫金古篆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旁一座石碑坐落着,弟子们口耳相传那是当年明军入蜀与唐门结盟之时,派人在唐门门口刻下的,以彰显其功绩,上面还有洪武皇帝的谕诏。不过听一些老人说,当年明军入蜀之时,双方并不协和,这座石碑,其实是双方的一个条约……但凤承平对这些毫无兴趣可言只是无聊时曾用琢磨石碑来打发时间。石碑是用极其坚硬的云来石铸造的,上面刻的是小篆,凤承平已经看过好几遍,只是这些文字歪歪斜斜密密麻麻的模样,让他头皮发麻。他把这碑文满篇看下来,也认不得几个字,索性最后也就不再管它,但有一次他在石碑的侧面,发现了一道深约两寸的剑痕,他曾经偷偷从老屋中拿了些云来石试过,灌注内力用匕首全力刺进去,却也只留下一个约莫指节长短的小窝,这不得不使凤承平惊叹这位剑痕主人深厚的内力,但转念一想,那位在石碑上刻字的人,岂非功力也是极强?他就此事问过唐巽鹤,后者却说不知晓。凤承平便不再多问,只是心中仍觉得奇怪,倘若这石碑是朝廷刻下的,为何要摆在山门这个位置?唐门也不怕谁把它偷了去,然后自己落得一个‘看管圣物不力’的罪名?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无数次风吹雨打,霜雪印刻,这石碑依旧伫立如初。
凤承平接受了堡前守卫的检查后,缓步步入堡中,与周围的唐门弟子热情的打着招呼。凤承平此时的身份是外堂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唐门外姓弟子,要知老屋中人,并非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也会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在堡内走动,但除唐门的一些元老外,再无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对于一般外姓弟子而言,是接触不到门派中的机密要务的,他们每天所做的,就是跑跑腿打打杂什么的,但如果对门派有卓越贡献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被赐予唐姓,成为唐门家族中的一员。但凤承平从来没有过动自己姓氏的想法,反而他对老头儿给自己安插的这个闲职也很满意,每月不过是去内堂拿一些药材,分发下去,再者就是去城镇进购一些常用药物回来,对于凤承平来说,这种闲适惬意的生活,当真是快活赛过神仙。但在身边的这些师兄师姐心中,凤承平算是一个热情阳光的年轻人,只可惜缺了点上进心,武功一直没什么进步,也没见他努力练功,而且平时在堡内的时间少得令人发指,有些时候甚至半个月都冒头。不过每次他来堡内的时候,与人交谈时,总是谦恭有加,加之他容貌俊秀,故而大家每次见到他时,下意识都会还以笑颜。
凤承平脸上满是笑意,心下却了然,当初唐巽鹤教导他时,就告诉了他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自己现在在唐家堡内,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外姓弟子,武功不高,见识不多,胆子不大,怎么看怎么平凡。这样的人最不容易被人瞩目,自然也最适合老屋中人隐藏。凤承平其实很想问问老头,为何要让自己作为一个外姓弟子的身份在唐门中走动?仅仅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他心下叹了口气,这一年来的生活,倒真是让自己浮躁的性情沉淀下不少,老屋中人又如何?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外姓弟子而已。
不觉间,药堂堂口已近在咫尺。凤承平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轻声走了进去,只见几名男女弟子站静在一张桌子旁,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在药柜面前取药。这女子是纤弱的,犹如出水芙蓉,浅笑安然,她的眼眸里带着三分柔情,好似万千诉不尽的言语都藏在这秋水里,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吹拂心间的一缕微风,不易铭记,却让人莫名安心。
“刘师兄,这是外敷的药,每日巳时,酉时在伤口上涂抹此药,大概四日后,伤口就会结痂了。到时师兄记得要再来取药。”
“呵,多谢盈弦妹子了,我本来说来拿一些普通的金创药止下伤就成了,没想到这伤居然如此严重。”
“巧师妹,这两****需要静养,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先跟我说,这药虽苦,不过效果奇佳,巧师妹早点好起来,我也好多教你些诗文。”
“嗯!唐姐姐,那就说定了,我一定会好好喝药的,等我好起来,我就来找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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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承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白衣女子忙碌自己分内的事,照顾病人,抓药称药,凤承平想:我是何时看到的她?又是何时第一次步入这里?是开始她就是这样?还是后来慢慢就变成这样?他的记忆确实模糊了,只是每次以这个身份出现时,他都会习惯性的来到这,看着她浅淡如烟的微笑。凤承平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他并没有与唐盈弦说过太多话,算下来其中大多还都是礼节性的问好,只是每次来这里,都会感到心安,仿佛放下一切不用再承担。他站在这里,看她说着笑着和他人一起,就如同在仰望另一个世界。
此时,凤承平忽地感觉到后面有人正在慢步走来,步态轻盈,若非自己耳力了得,恐怕根本听不出来。凤承平已经感觉到一道飘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明显那人是在暗自观察自己的反应,自己的气机已经被锁定,稍有不慎,露出马脚来,自己的处境便会十分尴尬,这种时候,还是继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为好。
于是凤承平依旧凝视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那人与自己的距离,他不敢去探测气机,只能通过刚才听见的步伐声来猜测,待得感觉那人与自己的距离已不足丈许,他才装作全身一震,猛地转回身看去,只见一个满脸和气的中年人站在离自己八尺远处,“哦,原来是账房先生。”
中年人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凤承平的肩膀,“承平,倒是快半月没见过你了,偷懒的话,可是要扣工钱的。”
凤承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声下气的说道:“承平知道了,只是家中叔父叔母最近需要人帮忙,我来的次数就少了些,待得来年我一定会补上,先生你千万不要告诉堂主啊。”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此时药房前的几个人都已转过头来,纷纷向其问好,唐盈弦问过好后,向凤承平瞧来,稍稍点头微笑示意,随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唉,我说承平,你真得向盈弦学学了,现如今堡内做事像她如此般认真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账房先生说到,随即叹了口气,“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了,你们忙自己的吧。”
“弟子谨记教诲。”凤承平恭敬的答道,随即转过身来,继续待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唐盈弦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账房先生走出药堂不远后,便两个闪身纵越开去,来到了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后,双手行礼道:“少昂堂主,刚才我已经试过,他的感知和普通弟子相比并无太大差异,待我走近他身后不足一丈时,他才反应过来。”
“哦?”被唤作少昂堂主的男子微一皱眉,“难道是我太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