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如果说当年胡惟庸一案是咎由自取的话,那么蓝玉案则是骄横致亡,事情发生在十七年前,楼云渊当时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还不太明白那些穿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人士,穿梭城中,带来了多大的恐慌,也就是那一年,母亲将他带到了君子堂附近,不久后做了石砚冰的小书童,再过得一段时间,成为了君子堂的弟子。
不过楼云渊还记得,石先生曾经对他提起过蓝玉案,也提到了蓝玉此人,石砚冰当时只是叹息了一句:“四海安定后,他们啊,从棋子变成了弃子……”
难道说,这里面另有隐情?楼云渊深吸一口气,想要离开,他知道的讯息足够多了,不想再卷入什么风波中,何况蓝玉案过去还不到二十年,当年的腥风血雨,是否埋下了一些危险的种子?
就在他想要起身告辞的时候,沐云开口道:“也是你们君子堂发生重大转变的那一年。”这一句话,将楼云渊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楼云渊问道。
“君子堂建立不足三十年,难道你从未想过你们为何能跻身武林八大派?”沐云笑了笑:“或者说,你从未想过,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
“是蓝玉案?”楼云渊轻声道:“难道说,那些人的子嗣……留在了我派之中?可……这,这怎么可能,当时如日中天的锦衣卫会在乎我派?”
“一点就透,和你说话的确省力。”沐云笑道:“楼公子不宜妄自菲薄,君子堂没你想的那样简单,不过当年你们未受其害,还是得感谢一个人。”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但我实在想不出君子堂与谁有过这样的交情,可如果硬要我选一个的话,那我相信只有他会这样做了。”楼云渊叹了口气,看向沐云。
沐云手轻轻一颤,道:“你说的他,是谁?”
“懿文太子。”楼云渊的声音极低,极轻。可沐云的手却霍然攥紧了桌上的地图,随即又松开,他清亮的双眸盯着楼云渊,仿佛要将对方看透一般,就这样对视了许久,沐云终是承认道:“你猜的不错。”
“能让先皇暂缓屠刀的,也只有太子一人了,”楼云渊有些震动:“可当时懿文太子已经去世两年了,难道……太子他当年预见了这一切?”
“是啊,已经去世两年了,就和我的父亲一样。”沐云闭上了双眼,喃喃道:“记得懿文太子去世之后的一个月,我的父亲找来兄长,我和小妹,一家人坐在一起,他啊,从自己怎么被先帝收留讲起,随后被收为义子,怎么跟着先帝,征南战北,打下这片江山,可惜,马皇后走得早,父亲他哀悼义母,悲伤过度,大口咳血,落下了病根,十年后,没想到情同兄弟的太子也病逝了,父亲当时像是陷入了回忆,许久都没说话,小妹待得无聊,父亲就派人送她回屋了,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那段时间是荷月,天清星密,可我却觉得无比的冷。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云儿,爹能教给你们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爹有一位很有本事的朋友,瞧你资质不错,想要收你为徒,怎么样?’说完父亲就笑了起来,一脸自豪的道:‘哈,没想到我沐英也有那老贼能看上的东西。’我见父亲高兴,也就应承了下来,过了没一会儿,来了一个身披斗篷的中年人,与父亲交谈了几句,便要接我走。父亲拉起我,把我看了好久,才说道:‘云儿,以后,沐家就要辛苦你和晟儿了。’我感觉那中年人甚是面善,好奇的打量着他,听到爹这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口答应了一声。却是气得我兄长重重得拍了下桌子,把我好一顿骂,当时我并不明白兄长为何这么生气,后来……哈,原来那是我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了,兄长他什么都知道,可父亲嘱咐过,他什么都不能说,我想,那个时候,他心中是痛苦胜过气愤吧,我和小妹,才算是幸福的人。”
楼云渊静静的听完了沐云的诉说,垂下了头,低声道:“抱歉,让沐兄回忆起了这些……”
“无妨。”沐云轻声道:“这一点闲愁,十年不断,扰乱心头。说这些,反倒让楼兄见笑了。刚才楼兄所问,其实牵涉到了另一件事。”
“何事?”
“颍国公。”沐云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太子薨于二十五年,家父同年亦逝,越明年,蓝玉案发,被告谋逆,举族被灭,二十七年,颍国公傅公友德坐事,被先帝赐死……”
“颍国公……”楼云渊一惊:“加上蓝将军与令尊,岂非正是当年平定云南的三人?!”
“不错。”沐云沉声道:“另外先考与懿文太子情同手足,蓝将军贵为太子太傅,颍国公曾为太子太师,皆与懿文太子感情深厚。蓝将军,颍国公二人若还在其一,天下大势,尤未可知。”
楼云渊顿觉浑身发寒,似乎触及到了当年一个极大的阴谋,他没有去点开,而是问道:“所以,君子堂是太子留下的后手?”
“家父常说,太子性子过于仁慈,虽有治世之大才,可论杀伐果决,实在比不上圣上。”沐云道:“这是好事,亦是灾祸,若太子得继大统,那么就是黎明苍生之幸事,可若中途出了意外,则是洪水滔天之大祸。”
“太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楼云渊轻叹一声:“可依他的性子,就算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先发制人,何况当时的他并没有,我猜的对吗?”
“我不知道。”沐云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你熟知的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与太子商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