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姜溪谣其实不太记得她和谢臻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最初的记忆里是她穿着整齐的夏季校服从他面前走过,他身边有朋友不怀好意地对她吹口哨;有时候她在路边等家里的车,一群少年骑着车从她面前飞驰而去,老远还在回过头来喊她。

那时候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似乎总想来招惹她,但她从不害怕,因为他们中间有个高个子的少年总会不客气地揍对她吹口哨的人,他看起来很不好接近,总是发怒的样子,但她直觉地感到他很安全。

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那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那时候她十六岁,爱上了画画,为了去书店买限定的设计书耽误了时间,不想让家里知道,不敢走正门进学校。她小时候跟着哥哥学了几年武士,运动细胞算是平均水平,在学校围墙下转悠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地踩着花坛爬了墙。

爬上墙头的姜溪谣却傻眼了,墙内不像墙外一样有花坛,没有落脚点,这样的高度她实在不敢往下跳。

她就那样不太雅观地坐在墙头左右为难,直到旁边的大树上传来一道戏谑的、属于变声期男孩子的声音:

“优等生,逃课呢?”

她吓得差点栽下去。

这就是她和谢臻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全然不似外人猜测那般的光鲜亮丽,相反她窘迫极了。

谢臻躺在大树的树干上懒洋洋地看着她,她也不知道这么高的树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同上午的阳光一般灼热,让她几乎红了脸。

“我……”她犹豫地往下看,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谢臻看她几秒,起身两三下就跳下了树,站在地上仰头看她:“下来吧,我接着你。”

她低头看着他,十六七的少年脸上已经逐渐有了成年人的线条,英俊的、冷酷的,而此时他并不像平时那般桀骜,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莫名地让她觉得很温柔。

“别怕。”他张开双手。

姜溪谣不知道那一瞬间的安心感是从何而来,她想也许是夏日的阳光太炽热,令她无法思考。

她只记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充满阳光味道的怀抱。

姜溪谣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她还不太能完整地思考,略略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大概是一间单人病房,静悄悄的,隐隐能听见外面走廊推车走过的声音。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有人侧躺着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外套,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着脸,是叶筱筱。

姜溪谣的记忆只到谢意抓着自己往墙上撞为止,她觉得头有些疼,伸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截柔软的纱布。

可别撞成白痴了啊……她苦笑着想。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见她睁着眼有些意外:“你醒了?”

“季越?”刚清醒的姜溪谣声音有些沙哑。

季越回头对走廊做了个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说话声音也很低:“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感觉。”姜溪谣小声回答,“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阿臻一起送你过来的。”季越说着,回头看了眼走进来的人,“你睡了快一天了。”

谢臻走进来,季越往旁边给他让了位置,姜溪谣看着面前的青年,微微笑了笑:“又熬夜了?”

谢臻没说话,姜溪谣动了动想坐起来,他弯下腰扶她,替她将枕头垫在身后,神色阴沉,动作却很温柔。

“你有些脑震荡。”他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要住几天院,额头破了,不要用手挠。”

“嗯。”姜溪谣无奈地点点头,“谢意呢?”

谢臻没有回答,眉眼间透出一丝冷酷,姜溪谣看向季越,对方苦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溪谣沉默了一会儿,对谢臻柔声道:“谢谢你们送我过来,你快回去休息吧,胡子都长出来了。”

谢臻抬起眼睛看她,目光沉沉的,姜溪谣柔和地笑笑。

“……我出去抽根烟。”他移开视线,替她捏好被角,转身出了病房。

季越和姜溪谣对视一眼,耸了耸肩。不一会儿医生来了,问了些问题,姜溪谣一一答了,叶筱筱在说话声中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见姜溪谣醒了,顿时松了口气。她看着身上的男士外套一愣,抬头去看站着的季越,青年正听医生和姜溪谣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叶筱筱等医生走后才慢慢地走去病床边,季越看见她,神色平静:“我去找阿臻。”

叶筱筱低着头和他擦肩而过,轻轻拉过一张凳子坐到床边:“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姜溪谣歉意地笑笑,问:“爸爸他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你没看谢臻都不敢进房里来吗?姨夫和姨母大人刚走呢。”

姜溪谣一愣:“妈妈为难他了吗?”

她这次被谢意找上,客观来说确实是因为谢臻的原因。

“比为难还惨。”叶筱筱摇摇头,“姨母大人完全就没正眼看他。我来的时候他跟……季越本来在你床边的,姨夫只是叹了口气看他一眼,他就默默出去了,一直在外边站着,一晚上都没进来。”

姜溪谣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你醒了就好了,医生说伤得不重,额头不会留疤的,就是脑震荡要休息两天。”

叶筱筱顿了顿,歪头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要是留疤了也挺好的,谢臻就得对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