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醒的很早，也可以说是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所以芳嫂悄悄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做了起来，“芳嫂，早。”

芳嫂见着莫璃做起来，并不像被她吵醒的样子，安心的笑了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会吧，这是少爷让我给你拿过来换洗的衣服。”

“恩，给我吧。他已经起来了。”

“哪是起来了，估计是都没睡，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啊……”芳嫂猛地抬眼瞧瞧莫璃，然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有再说下去。

“没关系，芳嫂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把你当母亲一样的。”莫璃不甚在意的低头摸着叠的整齐的衣物。

听到莫璃这样说，芳嫂慢慢走到了莫璃身边，手握住莫璃的手指，微笑慈爱而温暖，“莫璃，你这样想芳嫂真的很开心，芳嫂没有孩子，在芳嫂眼里你和少爷就是我的孩子，看着你们发生这这么多事，芳嫂也为你们难受。你都不知道，你走的时候少爷每天是怎么过的，不说话，也不出门，就是瞧着你屋子里的东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莫璃啊，你跟芳嫂说，你现在还怪少爷吗？”

莫璃低着头沉默，被握着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变冷，过了半晌，才抬起头，声音清清淡淡，“芳嫂，我们之间已经不是怪不怪的问题了，有些记忆就像一根刺，见到他，就扎深一寸，就算拔出来，也是一块血淋淋的伤口。”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们这样，怎么算了头啊。”

“有啊，等我走了，就是个头了。”莫璃笑着，神情带着轻松。

芳嫂半张着嘴看了莫璃好一会，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看着莫璃的表情不忍心的转了头，这孩子真的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眼睛有多悲伤。

“傻丫头，都回家了说什么走啊，这是你家，不许去别的地方，饿了吧，芳嫂给你做早点。”慌慌忙忙的出了门，却在门口见到了半靠在墙上的苏瑾夜，看姿势好像是站了好久，表情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芳嫂也不知道莫璃的话他听去多少，低声叫了声少爷就赶紧走了。

苏瑾夜靠在墙上抬起手捂住了脸，放下手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张温煦的笑脸。

“起来了？”

苏瑾夜走进客房，莫璃已经穿好衣服了。

“恩。”

“一会吃完早餐陪我去个地方吧。”

莫璃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直望着苏瑾夜的眼睛，“去哪，宴会还是商业聚餐，要盛装出席吗，啊，”莫璃轻呼，随即轻笑，“需要带上‘残生’吧，需要我为你解决了谁？”

“莫璃……，你是在责怪我以前让你做的那些吗？”苏瑾夜脸上的笑容消逝，变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我没有责怪你，那些都是我自愿的，我没有责怪的立场，我只是在提醒你，我们互不相欠了，我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希望你能给我我想要的。”

“好，除了自由，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苏瑾夜挺拔的站立，神态坚决。

“可是那是我唯一想要的，苏瑾夜，你留不住我的，如果我要走，就算死，也不会为你留下尸体的。”

像是被刺伤了一般，苏瑾夜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胸口有些痛，他忍住喉咙冲上来的咸腥淡淡的绽出一个笑容，“莫璃，我不要你的尸体，我只要你，活生生的你。”

面对这样的苏瑾夜，莫璃感到无力，“到了现在，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莫璃……”苏瑾夜心痛的伸出手摸莫璃的脸，却被莫璃避开，“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如果你真的要问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那么我就要你的自由吧！”

“那你不如让我去死！”莫璃压低的声音已经渗出咬牙的恨意，她不想再与他纠缠。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莫璃，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从你将子弹穿入我的胸口时就注定了，或者，更早，我不会给你任何逃离的机会。”

莫璃握紧手指冷冷的与苏瑾夜对峙，两个人像开始了一场心理的拉锯战，谁都不愿意投降，却也不会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