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你好才行啊!”何氏直想敲开小姑子的脑袋看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难道那点儿面子能比自己的日子还重要?
“大哥儿念书的事多半还是要皇上说句话。就算是不为大哥儿,为你肚子里头这个,你也不能就这样和皇上生分了!长春宫那位只在太后跟前用心,不往皇上跟前凑。可坤宁宫那位看你就跟眼中钉一般!前些天不才折辱你一番吗?她今年可还不到三十岁!你们且有的争,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钱玉兰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她没想过要跟谁争风吃醋,心里想的全是往日和陈元泰的种种,翻来覆去只是在纠结他还喜不喜欢她了?
眼看着快到了出宫的时辰,何氏着急起来,催促道:“姑奶奶,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啊!不能我进宫一趟,还叫我们悬着心啊!”
“我……”钱玉兰也觉得自己委屈至极,怎么能拿感情的事来算计呢!
可看着何氏焦急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会试着看看的。”
次日午后,陈元泰召了陈希入宫,父子俩在乾清宫的西暖阁坐着喝茶。
陈希见陈元泰一脸疲惫之色,知道今天早上的朝会怕是言官们又喋喋不休了几个时辰。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给陈元泰添着茶。
陈元泰看着陈希,父子日日相见却不能相认,他的心中很是哀伤。
他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孔子说人‘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只怕到死也不能随心所欲一回。”
“您不能这样说,”陈希笑道,“这千斤重担在您身上,自然有觉得疲累的时候。”
“你也是自小读佛经的,佛家对此可有什么说法?”
陈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儿臣可当不得父皇这样说,当初在少林寺,我有些争强好胜,一味在武技上下功夫,对于佛法的参详很是肤浅。”
“你只管说说看。”陈元泰笑着说道,很是享受与儿子这样静静谈天的时光。
“佛家云,‘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父皇如今种种困顿纠结的情绪皆源自于一点执念。”陈希笑道,“若是一位僧人与您聊天,多半要劝您放下执念。斩断根源,烦恼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然而儿臣却觉得,何为执念?不过是因爱而生出的一点坚持。若无爱,烦恼自然没有,可快乐也就少了很多。”
“因爱而生出的坚持……”陈元泰重复道。
玉兰啊,儿子在劝解我呢……
“我并不是要父皇放弃坚持,”陈希见陈元泰面露沉思之色,连忙说道,“父皇您并非武断之人,若有事能让您如此坚持,那您必然有您的道理。”
“如今的情形,更像是您在和文官们,”
“拉锯。”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元泰笑起来,不愧是我和玉兰的儿子,当真是聪慧!
“虽然说君为臣纲,从宋太祖撤去赵普在君前的椅子开始,皇权与相权就在争。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时而西风压倒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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