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字数《大汉女狼》试阅第一章(2 / 2)

连锁黑店 白梵 7474 字 2019-09-30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命运了!

颜瘳那臭小子走远了,我从老蔡头的小报亭里钻出来。为了表示报答,破例买了一沓彩票,老蔡头乐得两颗大板牙晃颤晃颤,不过好在还顽强地装点着门面。

“年轻人,神会保佑你的!”他说。

我笑笑,全当照顾生意。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左右打量无人,迅速一蹿,溜向前面那栋小白楼……

刚进门,又被老娘逮了个正着。她拿着两块抹布,不顾刚才正在做清洁的工作在玄关将我包抄围堵,然后活捉。

苦口婆心叨念:“烈,中午宏阳找过你不在,哎……死丫头你怎么回事!谁教你把脚跷到茶几上?还晃?翅膀长硬了呀你?”

我娘对着她亲生女儿就是一脚。果然什么样的歪脖子树就结出什么样的黑瓜劣枣,不能怪我从小比正常人粗鲁。包抄战役结束,于是我一头扎进另一沙发。抓过靠垫蒙住后脑勺。

老娘在靠垫上方90度角,摆开道场,开始了第一千零八遍佛祖主开坛讲经,对于诸如早婚主义、优生优育等等论点的大力宣扬。

说道:“这年头宏阳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按照你娘我的意思,你们俩今年底就结婚吧,皇黄历我都看过了,年头好,很多人都在挑日子结婚呢……要不,那个陈皑,颜瘳,我看都不错……”

“小姐,中东的老沙来电,说想见您,有笔生意面谈。”管家走进来道。

“嗯,哦,叫总经理去吧。”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我娘的催眠功力一直以来天下无双,绝无虚假。

我们烈氏发展了几十年,现在可以称之为一个大型企业。但就像大多数在同一时期发展起来的企业一样,我们也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家族企业,我爸退休以后,现任老板是我,总经理是我二姑父,他是经济学博士毕业的归国华侨,比我自然有实力的多。

烈家的财富积累首先就是从囤积地皮开始,从爷爷的爸爸一辈开始,就比较有先见之明,那时钻政策的空子买了几块地。也幸好******政权几十百多年没有出现动荡,几十年过去,原来廉价买入的土地现在都是以数亿的固定资产入帐账,爷爷从替人补鞋的鞋匠做起,和温州的大部分商人一样,世代承袭,也获得了成功,工厂规模发展到了数万名员工,现在基本以承接国内外订单和成品鞋出口为主。

我大学毕业在外流窜了半年,最终回到家,也是从基层外贸业务员干起,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

1990至2000年后,这十几年正是商人们的黄金时段,我爸走完了前半段,我虽然不求上进,总算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顺利完成了两代人交接的过渡时段。

迷迷糊糊,意念昏沉地的睡着了。

至晚饭时间,老娘才很温柔地的用铲子将我弄醒,起来吃饭。那铲上竟然还没洗干净,残留着油污,瞬间拍在我头上,惊了我铺天盖地的好梦,回到现实。

鸡翅膀人间美味!

用过晚饭,意犹未尽地剔剔牙。再算算我弟烈轩该放暑假了?

冷不丁楼上传来一声怒吼,“谁!谁把我的古董泡茶喝了?”

啊呀呀,不就是一千年历史的陈茶吗?我只是想尝尝有没有变质而已。

撇下目瞪口呆的管家与我娘,丢下碗筷,以平生少有的奥运精神我蹿回房去,啪嗒甩上房门。

我吹,我扫,我吸吸吸……

四处查找毁灭犯罪证据。

老爹生性温和,然最容不得别人碰他的古董,何况是吃到我肚子里这样浪费。

……

晚上,我睡着,做梦了。

做梦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我梦见的是一个令人心动神摇的俊美男子,虽然只是个远远的背影。他立在万仞山巅,天风呼啸,苍鹰低飞回旋,千里冰封的雪山顶上,空茫茫一片寂寞雪白,与他的一袭白衣融合为一体,似一泓沉寂千万年的泉水,无波无痕,无爱无恨。

美男谁不爱,我也爱美男。不过可惜,八成是看八点档电视剧看入迷了,凭空居然能捏造出这样一个英俊人物在梦中相逢,似曾相识,衣冠临风萧飒。

此君打扮潮流,十分复古,做工细致。我因为一个生意人的本能,忍不住要上前去询问他衣服哪里买?

忽在此时,有一个声音悠然而来,由远而近,歌声苍凉,唱道:。

“天地似秋风兮,众生如枯树。

天地似车轮兮,众生如泥土。

众生如薪草兮,天地似洪炉。

众生如鱼肉兮,天地似刀俎。

悠悠远长河,浮云过眼。

谁为覆雨谁翻云?”

我思绪停顿,天地旋转着在眼前落幕,无尽光华尽敛,似落入深渊,似置身虚无,黑暗袭来,无边无际……

最后连一个洒泪告别的机会也无。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一个我,空中一个我,一个肢体僵硬,呼吸停止,一个如盛夏之末,凋零的狗尾巴花,轻飘飘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天还没有亮,周围慢慢刮起盘旋的阴风,鼓荡衣衫,横扫一切。

难道我死了吗?妈妈的真是比武大狼还冤啊!恍恍惚惚,分不清究竟是梦着还是清醒?

墙上慢慢现出一个小小圆圆的洞,越来越大,好像正有人在里面挖掘,铲土声沙沙。我围在脖上的一块古玉此时忽然飞起,光芒透出,一圈一圈水波一般荡漾不休,空间慢慢变得混浊,扭曲,把一切全都隔绝。

随即,惊讶地看到一个精瘦老头拖着一只大皮箱从黑洞里钻了出来,一开始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迎着风像是气球被吹得涨起来。我想起一门名叫缩骨功的旁门左道,不知是也不是?老头返身又拽呀拽,拖出一头长角的灰毛驴子。

我不由目瞪口呆。问道:“老伯,你的驴是什么品种呀?”

四周忽然静得很危险。

老头回身望到我,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后,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半天才迟疑道:。

“你这小鬼,赶紧投胎去吧。这一世短命,下一世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转个身就从我家大门往外走了。

“喂……那个喂!”

我也不想成为一只游魂野鬼!活着是多么美好!而且人死了应该往哪里去呢?难道真有传说中的奈何桥,黄泉路,阴阳湖上鬼泛舟?

作为一只有上进心的鬼,强忍住向老头打听的冲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把头探进墙上黑洞,想一看究竟。谁知里面忽然产生一股吸力,把我整个人,不对,是整只鬼都吸了进去。就像我家吸尘器对待比较大件的垃圾,照样清理无误。

黑洞在身后闭合,恍如大门关上,乒乓、哐当两声,隔绝两个世界,通往未知的未来。

听见外间有人说话,声音清晰传来。

“新死的小鬼呢?哪去了?跑得这么快,被本君逮到了非炸她个麻花脆不可!”

“算了算了,反正是只冤死鬼,没必要登记造册,只是少抓一只月底奖金要少了。”

天还是没亮。永恒的黑暗寂寞中,谁发现我已经死去?谁要抓我,去干什么?

恍恍惚惚,我娘的声音温柔穿透轮回,犹在耳边回荡,嘱我小心,注意安全。

在最后的一刻,我还在想,我爸什么时候才能从宝贝陈茶被偷吃的阴影里走出来?

摸摸脖子,触手沁冷,却是我那块传世古玉,不知何时已回到脖子上乖乖待呆着。将来如果没饭吃还可以当了经。

可是我已经变成鬼,还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无家可归?会不会流落街头?

带着一连串关于生存与发展的问题,我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迷,四周尽是青白相间的光,分辨不出任何有实质的物体,好像太空中的流星雨来回不停地下,如人体的循环系统,周而复始,漫无目的地形成圆形漩涡流淌。我就像滚滚长河中随波逐流的一粒小小石子。

忽然眼前一亮,像被空投垃圾一样,从头大嘴小,漏斗状的黑洞中被投了下来。头上脚下屁股着地,很是狼狈。

不过,重见光明总是一件好事!

夜色笼罩了大地,仿佛华贵的黑色天鹅绒轻轻覆盖上了眼前桃花林,月色如水,轻纱般薄透,穿过枝叶斑驳投射向虚无的,我的掌中。桃林中落叶缤纷。

雾气烟水中,影影绰绰,无数幻象在夜幕下游弋,星垂平野,其中一颗二颗划破天空。

此时季节桃花虽已凋谢,成熟的桃子已然挂了满枝。不远处有人于树下箕坐。她约有十五六岁,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身上穿汉朝时期人们穿的曲裾式样裙子,发式简单挽起,斜插一支金钗,并无多余装饰。

我细细端详这张脸,觉得竟与我有几分相似?难道是我爹在外面惹下风流债,因此留下在这世上,除我姐弟二人还有个小妹妹同宗溯缘,开枝散叶?

我一脑门糨糊,犹自思量,女孩长睫低垂,甚为浓密,两手置于膝上,在沉睡中浑然不觉身遭阴风阵阵,有个鬼颇有兴趣地打量她。

我从天黑一直等到了快天亮,终于确定这具身体早已失去生机,心脏停止跳动。鉴于鬼的风度,我飘在空中观察良久,发现附近没有别的鬼或者死人魂魄,显然她死去已久,在我来之前。因此清清喉咙,喊了一嗓子。

“有没有人在啊?有没有人在家?”

没有鬼回答。太好了!这真是一具天造地设,专门供我借尸还魂用的新鲜尸体啊!我喜上眉梢,打定主意重新做人。霞光从地平线直线往上蹿升,来势紧急,直逼我化为灰烟,似一张金光编织的网铺天盖地笼罩着要将我收伏收服。无处可逃,我略一犹豫闭起眼,一咬牙,一个猛蹿投向命运为我择定的新身体。于是醒过来。

好痛!被车裂了,还是被子弹打到?不过还是要感谢TV,感谢MTV,感谢阳光,感谢大地!

我又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