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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事情就大发了……
可是,任凭谢长晋口舌废尽,那些自觉最高统帅被侮辱了的金卫军将士们,一概不予理睬。他们还直接扣押了兵部尚书,要肋老皇帝下旨惩处“出言不逊”的魏国公夏廷德。并且给赵樽恢复统兵之权。甚至还有将士扬言说“只知神武大将军王,不知皇帝是谁”,“如果不恢复晋王兵权,就反了他娘的”等等叛逆言论……
第一时间,他就派了兵部尚书谢长晋请往营中调停。
皇上得到这个消息,大惊之余,暴怒不止。
不曾想,这位魏国公在观摩兵士操练时大发神威。接着就说了一句不利于神武大将军赵樽的话,说赵樽为人“刚愎自用,带兵生硬固执”。这一下,引起了金卫将士的反抗情绪。当时场面很是混乱,将士们群情激愤,有人趁机冲上了点将台,把夏廷德给跪绑在了营中的旗杆上,要求朝廷给一个说法。
今日是夏廷德接管金卫军的第三天。
郑二宝诺诺的擦了一把汗,看着赵樽面无表情的脸,又重复了一遍,然而,才小声儿地将刚刚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等赵樽做出反应,元v却是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上伤痛,“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爷,大事不好了,金卫军,发生兵变……”
赵樽剜他一眼,还没有说话,外头郑二宝就匆匆进来,鞠着身子头也没敢抬,额头上还有细细的一层汗。
“当然,当然不是……开个玩笑嘛。”
双手一捂,元小公爷特别不雅观地捂住要害,成了“捂裆派”。
“是吗?”
赵樽瞥了过去,目光冷冷落在他胯下,轻飘飘冒出一句。
看到他的小表妹轻而易举就被赵樽“吃入腹中”,元v傻眼儿之余,不由摇着头,感叹,“女人啊,一旦失了心,脑子都没了……”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干笑两声儿,“呵呵呵,这个……这个……还是不要换了吧,四月初七挺好的。钦天监算的,一定是极好的日子了。”
“换到三月初七,如何?”
“好呀好呀……”夏初七觉得自己肯定有婚前恐慌症,尤其是还不确定婚礼是不是“团购”的情况下,这恐惧症尤其严重。
“那爷让钦天监再改改日子?”
冷冷一哼,赵樽瞥了她一眼。
“我说,会不会太快了?”
四月初七离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了。加上大婚之前的各种准备,那不是马不停蹄地就奔过去了呀?一时间,脑子里仿佛出现了那大红的凤冠霞帔,一片红色的海洋涌上来,让她突然觉得头皮尖尖有点儿麻。
“四月初七……”
大概是见她不是真的“不想嫁”,赵樽唇角松缓开来。
“爷,婚期定在哪一日?”
大黑眼珠子一转,揉了揉鼻子,装着“腼腆”的问。
她心里正在翻江倒海,却见赵樽俊气的眉峰却微微蹙了起来,半眯了一双黑眸。但她怎么敢把“小鲜肉”这样的词儿告诉他?
“阿七在想什么?”
夏初七啊夏初七,你也太可耻了!
装嫩骗小鲜肉……
“……”无语的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有点儿无奈,有些羞臊。实际上,认真说起来,她上辈子的年纪,比赵十九现在还要大。可如今大概因了这身子的年纪小,他又总是在她的面前装大叔,她也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心理年龄。可是,每每被他这么像逗小孩儿一般的逗弄,她的心理还是有一种“名不副实”的尴尬。
赵樽似笑非笑的拍拍她的脸,“顽皮!”
“呸,不要脸。我都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
男人低低的戏谑声,让夏初七臊红了脸。
“怎不说话,喜欢坏了吧?”
纳采问名是传统的“六礼”第一个步骤,皇子大婚自然会比寻常百姓更加盛大隆重。也就是说,从纳采问名开始,她的大婚之礼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又是一声“啊”,夏初七微张着嘴,不会说话了。
“阿七……”赵樽仿佛察觉了她的情绪,亲昵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说,“钦天监已经择好日子,过两日,就要到府上来纳采了。”
可是吧,人就是那么奇怪。尽管她心里很多话想问,可扯来扯去,无关紧要的事儿说了一堆,还是没有一句问到重点。也不好直接问她,东方阿木尔要入晋王府做侧妃,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到底解决了没有。
一旦他离去,两个人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瞅了瞅他脸上贱贱的笑容,夏初七抬了抬下巴,不搭理他,反倒与赵樽挨得更紧了,在他“呜呼哀哉”的埋怨声里,只抓紧了时间与赵樽说话。
不等赵樽说话,元小公爷咳了一声,适时插话,“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面前玩伉俪情深,严重影响我的休息和治疗……”
“哦……你这些天,都干嘛了?”
“你不必担心那么多,会好起来的。”
赵樽点了点头,想到他那妹子,面色也是有些沉郁。
“多久的事?老孙头有没有把我给开的方子拿给那些太医?”
“啊”一声,夏初七惊愕了。
赵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接回宫中调理了。”
“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吗?”她嘟了嘟唇角,念头一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转移了话题,“梓月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这个赵十九啊……
“你有猪那么听话,爷也就不操心了。”他浅浅眯起的眼里,带了一抹凌厉的神色,风卷残云一般,直入她心底深处。让她心里“当当当”地响了几下,大概就知道了,自个儿偷偷去办的那些事儿,根本就瞒不了他。
“你以为是喂猪啊?说长就长?”
“不见长。”
轻唔了一声,赵樽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才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
“好得很啊,你没发现我都吃胖了。”
不得不说,赵十九的嗓音很好听,磁性低哑,尤其这会儿,隔了好些日子没有听见,心里想念得紧,就更是显得有一种勾死人不偿命的性感,让她原本不爽的心思都落了下去。
“这些日子,阿七过得可好?”
她带着笑嗤他,赵樽却只是淡然地把食盒递过来丢给了元v,然后不带情绪地屏退了屋子里的丫头。等人都走完了,这才再无顾及的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儿,低低问了一声。
“喂,你怎么这么霸道?”
可人刚刚到,手里的食盒就被夺去了。
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夏初七走近了床边儿。
“ok……”
元小公爷这些日子就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话,看着赵樽黑沉沉的脸,他得意的扬了扬眉头,故意恶心的说,“好妹妹,快点拿过来,哥哥都等了你好久了。”
眯了眯眼儿,夏初七哼了一声,“自然是没有的,这可是给我哥准备的。”
“吃的没爷的份吗?”
赵樽看着她狡诈诡谲的一双眼睛,牵了牵唇角。
“晋王殿下稀客啊……”
她心里揣了一只“怦怦”直跳的小鹿子,一路上都跑得很快,却故意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来,先喊了一声儿。入屋里,假装不知道赵樽来了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来,“哟”了一声儿。
“哥……给你送吃的来了。”
元v这些日子养伤在家,夏初七并不时常去看她。时下特别讲究男女有别,即便是兄妹,也会显得不合时宜。可是,三天两头见上一面也是有的。元v那厮这几日闲下来了,总惦念着那个害他“不能人道”的女人,每每说起来,都是牙齿痒痒,可每一次他的表情可以取悦夏初七,让她乐呵上一阵。
你可终于舍得来了……
赵十九啊赵十九。
拎着食盒,离开了李氏的视线,她才与晴岚对视一眼,咧着嘴哈哈一笑,不再拘束的走路,兴奋得几乎都快要跳起来了。
知道她是好意,夏初七这才接过食盒,腼腆的说:“那行,多谢母亲。”
李氏笑了笑,善解人心的道,“我这老婆子去讨什么嫌?往常啊,这晋王殿下一年半载也来不了府上一趟,这如今才短短几天就又来了?他可不是想来见我这个老婆子的。去吧,这是我亲自做的糕点,给v儿带过去。”
忸怩了一下,她垂着眸子,“母亲不去吗?我一个人去不好吧?”
心里那么想,可她现在到底“大家闺女”,装也是要装一下的。
瞧什么哥哥呀?直接让她去瞧赵樽不就行了吗?
这古人说话就是婉转。
李氏摇了摇头,打了丫头离开,才走过去,掸掸她肩上的灰,犹自把身上的一个食盒递给她,笑道,“晋王殿下过来了,在v儿的屋子里说话,你拿了这个过去,瞧瞧你哥哥。”
“外头玩了一会,母亲大人,找我有事?”
夏初七不怎么怕这位国公夫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冲她挤了下眼睛。
“你回来了,又上哪儿疯去了?”
见她走了过来,那李氏随口笑了。
但是,自从入了诚国公府,夏初七总共也没有与她说上几句话。归根到底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个李氏与大多数诚国公府的人一样,都以为她是诚国公的私生女儿,比元v和诚国公的关系还要亲近,所以大概自觉身份尴尬,要是没事儿,也不会招她去见面。
李氏这个人长年吃斋念佛,为人很是和善温厚,待夏初七也是不错。
从锦绣楼回来,她与晴岚两个正准备偷偷摸入景宜苑的时候,碰见了国公夫人李氏。
毕竟李邈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早前就混迹江湖,自然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再说她武艺高强,寻常的人也欺负不了她。等风声一过,她肯定会自己回来找她的,毕竟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她还得要报。
得到了一点李邈的消息,夏初七心里的担忧就少了一些。
虎子见到李邈,正是在天牢大火的那一天。她与袁形在屋子里谈了很久,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搬离了住处。至于李邈在离开小院之后,人又去了哪里,虎子也是不知情。
那个消息,也正是李邈告诉袁形的。
还有,虎子说,他们先前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已经委托牙行给卖掉了。究其原因,也正是因为楚七涉嫌谋杀太子,袁形怕锦宫的兄弟们受到牵连,被官府给一锅端了,这才换了新的住处。
从虎子嘴里一打听,她这才知道原本锦宫接了一单大买卖,袁形带了兄弟们离开了应天府,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虎子是因了胳膊受了一点伤,才留了下来。
而她也终于好运了一回,碰见了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虎子。
一周之后,她再去锦绣楼的时候,终是又开始营业了。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前魏国公的案子,也许与大晏最高权力机关的那个人有关。要不然,赵十九为什么明知此事,却从来不问她不帮她?这是不是说明了这一点?毕竟当年的魏国公也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人,除了老皇帝能动他,谁又能动得了他?
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都陷入了一团泥泞里,她有些理不清楚。平反报仇的事情暂时束缚了手脚,一个人的力量也着实太单薄。最为关键的是,她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接近那个真相。
另一方面又觉得怀里那枚锦衣卫的秘谍令牌有点儿烫手……
一方面担心赵樽怎么样处理东方阿木尔的事情。
她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一个诚国公府的后院自然拦不住晋王殿下和东方大都督。可他们都没有动静,却让她有些不安了起来。
当然,也没有再见过东方青玄。
在这些个日子里,她一直都没有见到赵樽。
这一趟锦绣楼之行后,夏初七整整一周没有出过诚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