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从风起天阴开始,逢勤的心就提了提来。不能使用火器,不能在城头煮油守城,相当于废掉了守军的七成功力。
“各位父老乡亲们,为了不剃发,死后有面目见祖。汉人和清虏只能有一方能存在这片土地上。守军都是来自浙东的义士,杭州人也不是孬种。”
陈子龙挥舞着拳头,散乱的头发在狂风下飘扬。
“死有何惧?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汉家衣冠战,为老祖宗的祠堂战!”
四周环绕着北城区的百姓,有人神情激动,脸上和嘴边的肌肉颤抖,恨不得立刻把心中情绪从嘴中喊出来。也有人垂着头,嘴角隐藏着令人不易觉察的嘲讽,像是在看戏子在表演。
“为了应对清虏攻城,朝廷要征缴这北城区这一片的房屋,我会在其他城区把各位安置下来,保证不会让一位露宿街头,保证不会让一人挨饿饿。”
陈子龙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应对即将到来大雨,逢勤来巡抚衙门找他,要从北门外征缴民房储备火器等各种物资。这是个不好干的活,若强行征缴只怕会激起杭州城内民众的反抗。
“等清虏大军退走,这些房子还会还给你们!”
“我的客栈生意怎么办?”一个挂着两撇山羊胡子的掌柜语带哭音。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自己,少挣几个钱会饿死啊!”四周响起一片斥责声。
原本想出头说话的几个乡绅也闭上了嘴。
“清虏攻城甚急,扬言攻下杭州后鸡犬不留。请各位盯紧四周,若是有人与清虏暗通消息,请速来巡抚衙门通报,官府会重重有赏!”
陈子龙的声音变得阴沉,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从午后到夜晚,官府的衙役驱散北城区的百姓,征收了近千间房屋,堆放各种火器物资。
街道中巡逻的保甲更加频繁,酒楼和客栈几乎都处于半歇业的状态,杭州城反正的兵丁以千总为单位分散到各营。车风的骑兵营暂时排不上用场,不定时在各处巡逻,震慑宵小。
有了陈子龙当帮手,让逢勤可以专心城防。
清晨出现第一抹光明。
风过,飞沙走石。
逢勤睡的很安稳,他很少会那么紧张,紧张到睡不着觉。
帐外响起亲兵急促的声音:“大人,清虏来攻城了!”
逢勤挣开看见,束紧头发,穿上短袍,把链甲披挂在外,他身躯瘦弱,从不穿沉重的厚甲。穿衣着装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设定好的,不急不慢。
“去城头看看!”
见到逢勤,亲兵把刚才没说完的消息全说出来:“东城和西城外也有清虏人马出现!”
逢勤的眉头动了动,“速去禀告陈大人,让督抚营的壮丁做好准备。”
天还没完全亮开,站在城头可见城下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靠近,伴随着人喊马嘶。
“啪……”一声炸雷,把整个杭州城惊醒。“轰隆隆!”紧接其后的雷声连绵不绝。
一滴雨点落在逢勤脸上,亲兵连忙撑起伞。
逢勤伸手挡住他,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透过他的链甲。
城下的火把瞬间消失不见了,数万大军奔跑的脚步声在雷声中时隐时现。
城头守军提着长枪短刀,全是上下很快像个落汤鸡,元启洲一身重甲站在北城门头。
城下十几里开外的大帐中。
多铎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场大雨,嘴里迸出两个字:“攻城!”
他要速速攻下杭州,再耽误不起了。莫说王兄的责罚,军中士卒的怨言让他如坐针毡。
借助这一个月来南下江南势如破竹的雄风,大军初始攻城时还有些锐气。三四天过去,城头守军各式火器层出不穷,让以为大军一到,城头便会竖起降旗的士卒很失望。尤其是攻城的重甲步卒怨气最重,这种天气躺在帐篷里也会热的受不了,谁能忍受穿上重甲在烈日下攀援城头。守军还常用木柴、火油、火药等物增加温度。
一鼓作气,再而衰。多铎用兵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所以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多铎听见雨水哗哗的落在头顶的帐篷顶上。他极目远眺,天虽然亮了,但这种天气只能看清楚三四里外奔跑的士卒。
“只要登上城头,一切就顺利了,那帮投降的明朝官不是说吴中民风孱弱吗?”他自己安慰自己。
传令兵纵马在大雨中奔走,传达战况。
雨点越来越快,像断了线的玉珠。
城头,逢勤喃喃自语:“倾巢出动!”
大雨中云梯架上青砖,死士们一只手扶住滑溜溜的木梯,另一支手扬起长刀。云梯上堆积甲士像是在叠罗汉,后面的人推着后前人往上攀援。多铎这次真是下了血本,竟然有女真死士夹在其中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