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爷爷年轻时是一个小戏子班的戏子,整天跟着一班人在各个村镇游走,但他们那个戏班每个戏子又都是打杂的,哪个村子唱完一台戏,每个戏子就你扛着行李,我拉着车子,开始走向另一个村子。爷爷说他那个年代他那个的戏班子给人唱戏是不收钱的,去哪个村子唱完了就跟玩把式的一样拿着布袋拿着瓢挨个去村里人家去收粮食,给的多少要由人家对你唱戏的满意程度,唱的好了就是一瓢麦子,唱的不好就是半瓢玉蜀黍或者小半瓢杂粮了。
爷爷说他们经常深更半夜的就奔赴戏台或者半夜散戏独自回家。在那个天一黑就四处无人,地里庄稼一望无际,树林野草密集的田野他们不知碰到过多少诡异的事,但大家照样东赶西窜,从不误演出。一是生活所迫,二是见怪不怪了。
这天夜里,戏唱到足有十二点多,他和戏友在黑漆漆的夜路中四散回家,他回家是走的一条穿插在田地里的小道。他为了快点回家,就从硬邦邦的麦田里穿过去,踩上一条斜路走去。那时是隆冬,田地是一片白茫茫,切都被冻得冷硬如铁。爷爷裹紧皮袄,大踏步的往家赶,这时,他想抽根烟,他掏出烟袋但没摸到火柴,他想起火柴借给小四了,那小子习惯用完火柴就装他兜里,给他装兜里了。他跺脚追悔了一阵子就把烟袋放进嘴里吸了吸解解馋就只得又装进裤腰里继续赶路。
忽然,他隐隐的看见前面又火光,他就一阵惊喜,那时候走夜路的人很多,他就想着不知是干啥的人走着感觉冷了看见柴火了就点着烤火了。正好烤烤火再走,也借个火吸吸烟。他兴致勃勃的想着就向着火光奔去。
到了火边,果然有几个老头围着一堆火吸烟,他看见火就不由的解开怀挲着两只手凑了上去。但那火虽旺,他却不觉得烫,他想可能是太冷了,他手都冻僵了所以觉不出烫了,就又朝火堆偎了偎把手凑到火苗上。忽然一阵凉气吹到了他脸上,他哆嗦着一扭脸,发现这股寒气就是身边一个老头呼出的气,他这才觉出自己太鲁莽了,光顾着见火就烤,也不跟人家点火的主人打个招呼,就礼貌的嘿嘿一笑跟眼前的几个人打招呼说:“唱戏的,散了戏回家去,哥几个都是干啥的呀?”
那几个人竟都阴着脸相互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爷爷有些尴尬了,就又赔笑搭讪了一句:“冷啊,烤烤火再走。”
那几个人扔冷冷的一声不吭,爷爷蹲在他们中间,围在火堆旁,竟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而且这么会儿了仍感觉不到火的热力,越发感到冷的浑身哆嗦。他就觉出他该走了,就站起身抽出眼袋锅子说了句:“对个火。”
然后把烟袋装上烟叶凑到了火上,看见烟叶一明一明的,这时他也觉出那几个老头又对视了一眼,好像眼馋他的烟叶,他就抽回烟袋转身走了。把火跟那几个人丢在了后面。
他不觉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走了几步才顾上把眼袋放进嘴里,但又觉出那袋烟根本就没点着。他想着那几个人有些蹊跷,那火也不像火,他想着就加快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