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 张胜身上的血腥味(1 / 2)

 李锐见到了张胜,也跟着张胜握手。

张胜的手很宽大温和,同时很有力量……

他打量着张胜,这位师弟非常年轻,长相不算出众。但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奇特的魅力,特别是那双眼睛,李锐见过很多人,但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眼神。

他笑眯着朝你走过来,配合着那温和的言语,你会感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却仿佛已经熟识许久一般。

松手以后,在旁边跟着陈志忠跟张胜聊天。

他注意到老师陈志忠的眼神,眼神透露着无与伦比的欣赏。

勤奋、刻苦、好学、坚忍不拔、礼貌、人情世故、严苛、一丝不苟……

来之前,老师陈志忠在他面前介绍着张胜……

李锐从未见过导师用这么多的词汇,同时来形容一个人的品质。

当然,说起张胜的时候,也会带着一些回忆……

他说,张胜开学的时候,就主动找他,说自己想学法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赤诚的学生,事实上,张胜这一学期的表现,也确确实实做到了。

他说,他的每一节课,张胜都很认真地在听着,他曾去过张胜以前的办公室,偶然间见到张胜办公室边上堆着一本已经翻烂的【刑法】。

他说,张胜是去年班上,唯一一个律法考试考满分的学生。

……

包厢里。

当双方坐下来的时候,张胜和他们便闲聊了起来。

闲聊的话题很广,譬如就业形势、譬如学院的未来、譬如网络上的一些八卦……

李锐看着张胜。

张胜的涉猎极广,任何话题,他都能跟着聊,而且极具专业性,你跟他对话,伱会感受到如沐春风,这种感觉让人异常的舒适,同时不知不觉中,你便跟他亲近了起来,然后,你很容易就在他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师弟,你为什么想做律师事务所?”李锐很自然得叫张胜为“师弟”,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一方面,律师事务所是社会所需要,另一方面,师兄,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做生意,很容易就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纠纷,我需要一个懂法律的班底,而且,我们未来也需要很多各种类型的合同,有自己的人,方便点……”

“哦。”李锐点点头,随后迟疑片刻:“如果这个律师事务所成立,我该怎么定位?”

“我希望你能当二把手。”张胜回道。

“如果我遇到一些案件,一些社会性案件,但上面有各种压力,让律师事务所不能去接,你会怎么做?”李锐沉默片刻,随后继续问道。

“是什么样的压力?燕京领导的压力?”

“那倒不至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帮人打官司,你最多只能赚两万,但上头却有人给你五万,让你昧着良心输掉,你会怎么做?”

“师兄,你在说你的故事吗?”

“老师跟你说过了?”李锐一愣,但随后恢复了平静,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说过一些,但具体没说什么事,我大致猜的。”张胜摇摇头。

“师弟,如果你遇到了这些事情,你会怎么做?”李锐盯着张胜。

“五万太少了……”张胜笑着摇头。

“不止五万的交易费,还有我说的,上头一些人给你压力呢?”李锐紧紧问道。

“这个世界是一片黑暗的森林,黑暗森林中,我们算是维持某种秩序的人,但这个世界里各种野兽太多了,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保护自己……”

“你选择妥协?”听到张胜的回答以后,李锐没有其他表情,只是疑惑问道。

“保护自己,并不是妥协,你遇到的任何事情,其实它们都是一根线,不管这根线多么复杂,你要找到这根线的线头,那么一切都好解决了……”

“张胜,我知道你很会说话,也很会打太极,但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的话!”李锐依旧盯着张胜。

“上头领导和上头领导之间,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只是因为一些线牵连起来,而且他们都在这个线上生活才能相安无事,但领导的下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他们平日里笑嘻嘻、看起来人畜无害、趋炎附势,但是等到机会到了,他们便会跟野兽一样露出獠牙……这就是很简单的丛林法则!”张胜笑眯眯地看着李锐。

“所以呢?”李锐皱眉,他觉得张胜说了很多深刻的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新笔趣阁

这个人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完全是文不对题!

“我想说,我们这个世界明面的规则,是很清晰的,明面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践踏这个规则,规则也能成为武器……”张胜继续文不对题地回答着。

“你别故弄玄虚了,你说简单点!”李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跟张胜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张胜笑眯眯地看着李锐:“我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谋定后动,然后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但我们保护自己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意外,比如一不小心把一些威胁我们的人曝光,也正常吧?”

李锐看着张胜的笑容。

像是一阵嗜血的狞笑,甚至一度感觉到一丝杀气。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背后闪过,短暂地心脏加速跳了下来,近乎窒息。

“哈哈,开个玩笑,吃菜吃菜,我就是胡说八道,装个逼,你们别当真哈……”

包厢里鸦雀无声。

陈耿一声不吭地吃着菜。

陈志忠仿佛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学生一样,复杂地看着这个学生。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学生骨子里,似乎有一些疯狂的东西,但过去的一个学期,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他之前,难道一直都是伪装的,亦或者是,现在走出困境,然后渐渐变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