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日,两人来到了一片竹海,触目皆是青幽幽的翠竹,林间微风轻拂,比前几天潮湿闷热的密林要舒爽的多。
白寂靠着一株水桶粗细的竹子坐下,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滴,急忙摸出两粒丹药服下,在他的右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创痕触目惊心,血水虽已止住,但疼痛却是一波接一波袭来。
他咬着牙关,又摸出一粒黑色的丹丸捏碎,将粉末撒到创口上,立时又是一股火烧火燎的刺痛涌来,白寂忍不住咧了咧嘴。
淬身炼体之后,他的肉身之强即使是上品法器也难以伤及,而眼下竟然遭受如此创伤,可见对手之凶悍。
暗运体内青冥诀,一股寒气逐渐流向创口,瞬息的工夫,创口表面便结了一层淡淡的青色薄冰,寒冷多少掩盖了刺痛,白寂这才长舒一口气,绷紧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
五品的妖兽,犹自回想起那双慑人的眸子,白寂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怵,看了看手上的伤痕,此刻他的心情更多是庆幸,而非愤怒。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白寂余光瞥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露出某种名为鄙视的表情。
来人坐到白寂对面的青竹下,手里掂着一枚紫黑色的果实,看了看白寂手上的伤口之后,竟然还有微微的笑意,像个幸灾乐祸的孩子。
乘霄子目光扫过白寂的面庞,犹自带着笑意道:“不错,不错,虽只有照元初期的修为,但在五品妖兽下还能夺路而逃,这种怕死的行为不丢人”。
说着,乘霄子便将手中的果子抛了过来,白寂看也不看,一把将其接在手中,随即恨恨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一股清甜顺喉滑入。
直到将手中的果实啃得差不多了,白寂这才坐正过来,目光狠狠剜了乘霄子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这居心也忒阴险了,不把我玩死,你是不罢休吧?”
乘霄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这话就说的太不地道了,那些兽又不是老夫招来的,你这个人运势不行,每每都撞上厉害的妖兽,还害的老夫提心吊胆,老夫不出言指责,你反倒还倒打一耙,这道理可说不通呐!”
闻此言语,白寂不禁语塞,这家伙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确实无可辩驳,然而转念一想,白寂火又冒上来了,愤愤道:“那为何每次妖兽一出现,你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甚至有两次,妖兽还没出来呢,你就提前没了踪影,说好的同舟共济,难道这就是你与人为友的风格?”
乘霄子揉了揉肚子,笑嘻嘻道:“哎呀,有个要紧事忘跟你说了,老夫这个人感觉特别敏锐,稍有危险靠近便能察觉出来,可是老夫胆子又极小,遇到危险第一个念头便是远远避开,有时候急了些,就容易忘掉一些人或事”。
白寂鼻息咻咻,两眼环睁死死瞪着乘霄子,那样子恨不得一口将眼前人囫囵吞进去,乘霄子倒是不惧,依旧不怀好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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