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同一水平线的竞争(1 / 2)

材料为王 急冻人 11896 字 2019-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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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逸铭在会议上匆匆讲完他的提案,随即就告辞而去。

对他来说,游戏机的技术含量并不高,能成功更多靠的是市场运作和大量游戏软件支持,不值得花太多功夫。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忙。

从会议室出来,他连办公室都没来得及回,就又去了光学实验室、音频视频实验室、磁性材料实验室,和自动化实验室,分别察看了光头、数字音频解码、数字视频解码、永磁材料的研发情况。

在这几个项目中,早在图形处理器研发过程中就涉及到了音频电路。但那是一个粗糙的音频信号还原电路,声音非常单调。这次进行的音频解码器研发,则是为了D音频的还原解码而特意研发,还原度远远超过了早期那个雏形产品。

郭逸铭去的时候,相关技术人员正在讨论音频信号还原的算法,他对这方面并无多少涉猎,自然不会胡乱插嘴。他仅仅是在调音室内,看特意从国家交响乐团请来的国家级调音师,根据不同乐器、声响的数字回放,从专业的角度提出修改意见,然后通过软件补偿的方式,对音质音色进行修正。

这些修正后的波形,将在最后版本中固化入音频芯片,作为基本信号源为D回放所调用。

调音工作非常枯燥,通常一个音要反复播放无数次,每一次仅有极其细微的差距。事实上,郭逸铭听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听出来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但号称“金耳朵”的国家级调音师却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技术人员,“音高了”、“这个音太硬了”、“有些偏软”、“含混不清”。

他不敢打扰他们工作,悄悄退出来,问舒雨菲有没有听出有什么差别,结果对方和他一样,完全一头雾水。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里面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那名调音师也从隔音室内出来。

郭逸铭与他稍微攀谈了一下,知道像这种非常细微的调音工作,他也是练了几十年能准确分辨。而且工作时间不能太长,每隔十几分钟就必须休息一次,否则同一个音反复听,他自己的判断力也会变得迟钝,从而听不出其中的差别。

从音频解码实验室出来,他又顺便去隔壁的视频解码项目组看了看。

这边又是另外一种景象,只见项目组研究人员用十二片混合并行处理器搭建了一个并行工作站,并配了满满一版足有2兆的内存,通过软件的方式对视频信号进行解码,同时通过数据收集设备,对数据流存储以后进行分析。随后,他们迅速在另外一台工作站上对软件进行算法上的修正,然后重新测试,以观察解码的具体效率变化。

通过询问项目组组长,对方明确告诉他,以现在的处理器水平,根本无法进行流畅的视频信号解码。

以他们的计算,即便是最粗糙的320×200低分辨率,要实现每秒钟30帧的图像解码,解码器速度最少也要达到能每秒处理50H信号的基本要求。如果不采用混合处理器,而使用纯粹的精简指令型解码器,并配以大容量缓存,那么集成度也至少要达到30万有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飞利浦尽管是第一个制造出商业用激光头,但他们推出的LD镭射影碟机却采用了模拟信号输出,并把盘片做那么大的原因。

现有的半导体硬件水平,完全支持不了数字动态影像的即时数据处理。

他们现在的工作只能说是预研,通过对动态图像的以软件方式进行数字解码,并不断修改其算法计算,将其完善。如果硬要制作硬解码芯片也不是不行,算上内部集成的大容量寄存器,这块芯片的尺寸就会非常惊人,差不多要达到4到5块处理器芯片的大小。

这样一块解码器,其价格差不多是一枚混合并行处理器的十倍到二十倍!

郭逸铭倒是不着急。

以现在国际上14万集成度的半导体工艺水平来说,按照摩尔定律,只要再过十八个月左右,这种视频解码芯片就可以变为现实了。用于DVD当然不行,但用于VD则效果基本已经够用。

不管怎么说,相关的技术储备总是需要的。

以上两个项目,所涉及的大多是图像、音频的算法,他提不出多少建议,只能对他们取得的进展给与夸奖。并提醒音频解码项目组将成果汇总,如果有新技术、新算法,及时送交法律部进行专利注册,以防被别人抢先。

至于视频解码组,他只能安慰他们,曙光就在前头。同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在视频信号压缩、重放的算法上取得更多的进展,以争取尽快能够实现硬解码。

这两个项目他都待得不久,总共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

但在接下来的光头项目组和永磁材料项目组,他却待了很久很久,并亲自和他们一起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因为这正是他的长项。

激光头是一个组件,它是由半导体激光器、光电二极管、管帽、管座、透镜等组成,可以说是一个激光数字存储器的核心部件,其重要性还超过了视频解码芯片。

而在这其中,半导体激光器又是重中之重。

自从1917年爱因斯坦提出“受激发射”的理论,限于材料和工艺水平,人们直到1960年真正作出了第一个红宝石激光器。此后的二十年来,人们在材料、工艺上进展缓慢,虽然早在七十年代就有了半导体激光器,也就是激光二极管,可直到79年,飞利浦公司首先制作成第一个商业激光头。紧跟着日本的索尼公司也在80年研发成功,并于当年推出了第一款商业用D唱机。

随后两家公司迅速联手,制定了D唱片的存储格式,也即所谓的红皮书,将完整播放完一曲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的时长,定为一张D唱片的标准容量。

郭逸铭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人家已经推出了实用的激光唱机,且已经制定了行业标准。他只有超越对方的激光读取装置,并获得市场认可,有在这一领域内说话的权利,同时参与到标准的制定中去,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润。

其实国内对于激光的研发一直很重视,进度上并不比国外慢。

早在60年美国研发成功第一台红宝石激光器,国内在第二年就同样制作出了红宝石激光器,可以说基本与国外同步。

然而此后国内一直致力于激光在精密测距、激光切割焊接、高能激光等重大国防科学领域的研发。而且由于国内半导体工艺的相对落后,在激光器的微缩化发展中,落后于国外,到目前仍无成熟的小型半导体激光器问世。

激光的原理事实上并不复杂。

激光其实也是一种光,只是它是一种指向性强、相位一致的单色光源。

它的产生,利用的是原在受到外来能量注入之后,破坏了原核与电之间的能量层稳定,电被从原轨道弹向更高能量轨道。外来注入的能量此时会以光和热的形式释放出来,当释放完毕,电即返回原轨道继续绕着原核运转。

这个时间很短暂,只有十亿分之几秒。

在电弹向高能量轨道时,一旦有光撞击原,本来即将释放的外来能量便会被转化为一个光,且与撞击它的光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当一个光撞击一个受激发状态的原时,会由一个光变成两个光,从而出现光束的增强。

人们就是利用这一受激发射的原理,在一个光学腔谐振内,用电激励的方式产生辐射源,强行将原激发。然后从一端发射出一道光源,光穿透激发状态的原,光、高能态原碰撞,就产生出更多的光。增值的光到达光学谐振腔另一端,又被反射镜反射回来,再次撞击高能态原,之后又在发射端再次被反射。

一次次反射,光束能量越来越强,且光的特质都一模一样。发射端的发射镜,反射能力要略弱于光源端,这样当光能超出了反射镜的约束极限时,一道激光束就从发射端射出,形成一道颜色纯正、笔直的光源。

可见激光器的反响速度是与受激原层密度紧密相关。

郭逸铭没研究过音频信号的算法,没研究过视频信号的算法,但他作为一个材料专家,对于激光二极管的制备工艺却是了如指掌。

此时的激光二极管采用同质结工艺制造,体型大,直径达到9毫米,光源波长宽,足有一微米。由于受激反转的原数量少因而反响时间慢,为了增大激活效果因而持续输出能量激光器功耗大,发热量大。

从飞利浦、索尼的光头来看,完全是出自同一本源,又大又笨。

他一来就制定了采用分束外延生长课题、金属有机物化学汽相沉积,研发基于80年代中后期工艺水平的量阱激光二极管。

量阱技术由于通过势阱形成了量限制能量带,迫使电高度集中,从而具有了极高的效率。在波长不变的情况下,功率都远大于传统半导体激光器,而功耗却大大降低。更重要的是制作工艺简单,成本低廉。

这种工艺其实并不复杂,贝尔实验室在60年代末期就提出了相关理论,国际上也在进行相关研究。

但具体各层应该采用什么材料、各材料的比例和处理工艺技术,却一直没有成熟的工艺流程,因此始终无法得到可以大规模制备的产品。通过大量的实验,每一次都能进步一点、总结一点规律,但距离实用还差得很远。

郭逸铭一来就提了个大方向,然后在实验过程中,不断隐蔽地抽掉那些被证明是错误的、无用的实验方案,将实验密度紧紧契合在最佳区间之内。虽然量阱激光器的研发开展了半年多不到一年,可取得的成绩已经超出了国际上的水平。

他打算再慢慢调整,用半年到9个月时间,实现第一个大致可用的量阱半导体激光器的工艺定型,先推出产品。接下来就交给实验室慢慢完善,还可以不断推出改进品。

郭逸铭在实验室待了很久,和他们一起讨论如何进行下一步的研究,然后根据对方提出的实验步骤和流程,圈定了几个方案。其中就有几项能够比较快出效果的实验方案,引导着研究小组向着正确地方向又迈进了一步。

他在光学实验室里待了足有三个多小时,在舒雨菲的催促下离开实验室,来到了磁性材料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