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嫣将女子冰冷的身躯轻轻放下，转过身，眼睛因为刚哭过，有一丝红肿，但面容上早已没有一丝柔弱，反倒是有一种下定决心的坚毅：

“莫无尘，我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都不会。”

女孩说话的声音不大，仿佛就是在平常的聊家常，可她的话仿佛一把利刃，扎在了莫无尘的胸口。

莫无尘捂着胸口，那里无伤，却有钻心的疼痛，他知道少女的愤怒不是因为她自己如何？而是因为身边关心她的人死了，她从来都是如此，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莫如嫣说完后，又看着明显是头目的枯木，小脸上没有一丝惧怕，这让枯木心里有些不喜，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人。

“你是想用我来威胁三哥吧，带我去见他。”

虽然不喜欢，枯木不得不赞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莫如嫣与莫无尘相比，更像一位王的却是这个柔弱的女子，虽身处众敌环伺，仍处变不惊。

枯木自认为目前自己也算一个王，王应有的度量还是该有，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公主殿下，请！”

莫如嫣目不斜视，径直走出门外，骄傲的像个公主，不，她本身就是个公主。

小屋外早已聚满了人群，枯木带人气势冲冲而来，弄出的动静不小，这里聚集的大多是看热闹的人。

他们并不知道这场热闹是由鲜血浇筑而成，屋子里的血腥，充满着腐臭的味道，让人远远隔着，都会忍不住呕吐，偏偏有人热衷于此，枉造杀戮。

莫如嫣忽然回头：“你是要让我做事吧。”

枯木浅笑：“您这么理解也没错。”

莫如嫣走近，优雅的伸出右手，递到枯木面前：“那么我向你要点灵晶，没有问题吧？我听说，坊间请人做事，总是要付点灵晶或灵植什么的。”

枯木突然觉得这个公主似乎很有意思，他从身前摸出几块灵晶，放到公主手中，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没有问题。”

少女收了钱，转身走到一个老妪跟前：

“嬷嬷。”

莫如嫣忽然停了下来，又回头望了望那间小房子，眼睛里的柔弱一闪而过，谁又不想当个什么事也不用想的公主呢？

“诶！姑娘。”

老妪的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气力不足，光是回答姑娘的话，就像是花了大部分力气。

姑娘笑了笑，此时候应该坚强点才是：“麽麽，麻烦你帮我安置好雪姨他们。”

说罢，便把从枯木那里接过来的灵晶全部交到老妪手中。

“放心吧，姑娘。”

“不行啊！娘，”

老妪老眼昏花，可她的儿子却不，哪能让自己的娘亲去趟这趟子浑水。

老妪一把拍开儿子的手：“老身不用你管。”

随即按住莫如嫣的手：“姑娘，放心吧！啊~”

莫如嫣差点热泪盈眶，自己的哥哥带来人抓自己去威胁另外一个哥哥，与自己相处不过月余的老妪呢？

或许教书先生说的对呢，帝王家，怎会有亲情可言？

“谢谢嬷嬷。”

莫如嫣看了看老妪儿子，不悲不喜，又看了看枯木，瞬间展颜，笑容像太阳一般温暖：

“想必王上不会与自己的臣民为难。”

枯木连忙说道：“传我命令，此老妪，任何人都不得为难她，若有违此令着，本王诛他九族。”

枯木传完命令，又对莫如嫣说道：“公主殿下，您看这样可好？”

“王上不愧是王上，动不动就用诛人九族作胁，当真威风的紧。”

说完，她也不管枯木的回应，扭头向城墙那边走去，那路，她认得。

从始至终，她似乎忘了了自己的二哥莫无尘，连视线都未曾触及过那里。

……

沐冥、莫无忌、乌月等人正坐在一起，正商量之后应对枯木援兵的计划。娇纵则是在不远处，与白杠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俩都是对这些没有兴趣的家伙，所以躲得远远的。

忽然，一名军卒闯入其中：

“报告将军。”

乌月淡淡的道：“讲！”

“城楼上有人找莫……莫殿下。”

沐冥问道：“是谁？”

那名军卒想了想，像是在回忆别人的面貌：

“有一个胖子是白天与将军交过手的，还有一个女的，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漂亮……”

那名军卒话还没说完，莫无忌突然站起，向城墙那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