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风卷裹着白毛雪呼啸而来,漫山的树木在风雪面前没了脾气,只能瑟瑟发抖、呻吟,如同紧张的厮杀,让人喘不过气来。面对敌人的围堵,哈克洛夫和高亮没有退缩,沉稳带领队伍悄悄退出丛林,避开日军的视线,冒着风雪绕到敌军的西侧,向敌人攻击。军刀落下,像砍西瓜似的杀向敌人,顿时截杀震天。哈克洛夫受过骑兵训练,提起马刀左砍右砍,敌人难以抵挡,只好退缩。忽然,一名军曹佯装受伤俯卧在雪地上,当哈克洛夫骑枣红马从他眼前飞奔时,他早已准备好了日式军刀,横扫马蹄,枣红马右前蹄被削掉,一头栽在了地上。
哈克洛夫也顺势滚落了下来,刚要起身,这名军曹已经举起军刀直刺而来,他机敏地躲过。军曹看到眼前高大魁梧的哈克洛夫俄国人的面孔,心里大惊,竟然是俄国人。他用眼角扫视其他突击队员,也是俄国人,心中顿时胆怯了许多。但是仍在举起军刀与哈克洛夫对峙,彼此间刀光剑影厮杀了四个来回,皆气喘吁吁。僵持中,哈克洛夫挥刀砍向军曹,军曹躲过之后,回身直刺哈克洛夫腰部。哈克洛夫向右躲闪后,猛然跃起直抵他的左胸,军曹侧身用军刀抵挡,两刀相撞,震得军曹虎口酸麻,打个趔趄倒退了几步。高亮见状,策马奔来欲为哈克洛夫解围,这时的哈克洛夫已经猫着腰,快步冲向了未站稳脚跟的军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军曹的头部砍下。其他的鬼子兵见自己的长官被杀,手持带刺刀的长枪,气势汹汹地逼近哈克洛夫。
高亮挥动手中的手枪,“啪啪啪”迅速射向了敌人,几名鬼子应声倒下。高亮高喊:“哈克洛夫,我来了!”,高亮快马赶到,哈克洛夫握住高亮的手,纵身一跃,飞向马背,刚要坐稳,一名日本宪兵刺向了他的左臂,他“啊”的一声,身体前倾,靠住高亮的脊背,忍痛转身向后连续向敌人射击,当场击倒了两名日本宪兵。此刻,高亮命令突击队员:“快,快撤!”其他突击队员旋风般撤离,身旁的子弹“嗖嗖”飞过,敌人的迫击炮弹接连爆炸,导致两名俄籍突击队员牺牲。
王德林已知“黑鹰”突击队在飞机场交上了火,且不知道什么情况,与孙鸣山、王海等人急的团团转。这时候韩福英正在调试李作霖送来的发报机,接收到了“黑鹰”突击队的电报,告知队伍已经向这边转移,做好接应的准备。原来撤退中,高亮已经告知身兼发报员的罗斯托夫立即与王德林取得联系。所以,获得消息后,王德林问孙鸣山:“鸣山,你看如何安置好这些突击队员?”
孙鸣山一脸惆怅,真想不出好办法来,对王德林说:“10多人躲避敌人围剿真是很有难度,这里哪有藏身之地啊?”“是啊,我正愁这事儿呢!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就目前看,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想摆脱敌人并非易事。”孙鸣山想了一想,忽然眼睛一亮,对王德林说:“我看莫不如在井下藏匿?”王德林有些担忧,说:“行吗?”孙鸣山坚定地说:“趁交接班过程中,将突击队员混入队伍中,藏在井下巷道里,那里有我们的反日会成员做配合,小鬼子奈何不了。”王德林思考片刻,说:“好,你这就去做准备,安排好之后,快给我个准信儿。一旦游击队被逼的走投无路,只好这么办了。”“好的。”孙鸣山离开了王海的家。
此刻,高亮领着哈克洛夫、罗斯托夫等突击队员冲出敌人阵地,快马加鞭,而敌人在安杰正雄的引路下,乘坐着军车,发疯似的紧随其后前来追赶。汽车驾驶室上面架起一挺机枪,不停地向突击队的马队扫射,又有两名突击队员被鬼子飞来的子弹击中,头一歪,重重地摔在了路上,两头失去主人的军马,惊恐地漫无边际狂奔。为了躲避穷凶极恶敌人的追踪,他们改变了路线,沿着山路绕道去梨树镇。敌人汽车无法开进山路,只好下车追捕,安杰正雄通知日军其他所有部队和特务,进行围追堵截。突击队此时已经甩开了身后的敌人迂回到了猴石沟,又沿着山路反切来到了穆棱煤矿西山。一阵阵枪声在梨树镇上空划过,被惊醒的人们在猜测,难道又闹胡子了?不对,这样猛烈的枪声像是小鬼子和抗联的干上了。
王德林和王海紧张地聆听枪声,已知突击队快要到来了,又焦急的地等待孙鸣山的消息。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孙鸣山回来了。紧急地告诉王德林:“我已经安排好,准备就绪。”“哦,矿上的小鬼子有多少?”王德林关切地问。“小鬼子都去了机场,只剩下狗日的日本矿长和几名伪军。”这时,高亮等突击队员已经进了王海家的院子中,安排两名突击队员隐蔽在院子大门跟前,他与哈克洛夫等其他突击队员走进了王海的家。
罗斯托夫第一眼认出了王德林,一对老友重逢彼此深感亲切,相互拥抱在一起,相互问候,观察彼此的模样后,又一次拥抱。高亮一一向王德林介绍了突击队员的名字,压低声音,沉痛地告诉他:“我们有四名苏联同志牺牲了,希望日后找到他们的尸体,安葬好!”王德林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为了完成炸毁柳毛黑铅矿,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目前而言,不能轻易的行动。敌人疯狂地围剿你们,肯定会采取行动。
王海的妻子见这么多高鼻梁,蓝眼睛的洋人,不知道如何招待好,先烧了一锅开水让他们喝,接着烧火做饭。高亮看在眼里,说:“嫂子,你就不用忙活了,我们喝点水就成,马上还要出发,去往柳毛黑铅矿。”
“这么急啊?怎么也得吃晚饭再走啊!”王海的妻子恳切地说。
王德林对高亮说:“的确这里不能久留,敌人追得很凶。这样,我安排王海带你们去柳毛黑铅矿,那里也有我们的同志接应。”
王德林又转身对孙鸣山说:“快把藏在暗道里炸药拿出来,给突击队带上。”孙鸣山转身钻进了暗道里,突击队员们一包一包地接到手中。王德林说:“哈克洛夫同志,这是我们煤矿同志从日本人手中夺取的这些炸药,我想足够你们用的。”
哈克洛夫用半生不熟的俄语对他说:“太好了,谢谢你们!”“哈克洛夫先生,我们是同志,不用客气。”看着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很担心,王德林说:“你的伤势很严重,建议你留下来,在这里养伤,队伍让高亮带着。”哈克洛夫很倔强,忍痛挺了挺腰板,说:“为了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放心好了!”高亮也在劝说:“队长,我的意见和德林同志的意见是一致的。不能这么硬挺着,难道你不放心我吗?”
哈克洛夫欲要争辩,王德林拉住哈克洛夫另一只手说:“你就听我们的吧,好好养伤,伤好了,有的是仗可打的。”在众人劝说下,哈克洛夫只好点点头,看了罗斯托夫一眼,暗示让他也留下来。罗斯托夫心里明白,对王德林说:“王同志,我也留下来,这样可以照顾他。”王德林会意的笑着说:“好啊,你懂汉语,这样好交流,也可以做翻译,一边与大家研究打小鬼子,一边在这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