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威将军单手高高扬着大旗,任风雨滂沱,耸立如昨。
他再单手持枪,枪芒闪动,破开雨帘,逼近阿穆打的面门。
看着这所有的场景,阿穆打感觉受到了难以复加的羞辱,他狂吼一声表示自己的愤怒,显示自己的气势,而后双马刀立斩而下,切碎了秋风,从两面朝着长枪夹了过去。
“铿锵!”
两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马刀几乎同时斩到了长枪枪杆之上,金属的颤音破碎秋雨,就这样朝着四面八方震荡开来,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想象中自己力大无穷,把枪头都斩下来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他阿穆打的马刀是突兀的好刀,而珍威将军的长枪,也绝对会是北唐的精品。
他阿穆打勇猛过人,珍威将军同样不可一世。
刀刃与枪杆的摩擦在迅速加剧,传出尖利的响声,巨大的热量就这样从接触处传导,蒸腾起一阵轻微的白雾。
珍威将军去势如虹,不可逆之,阿穆打仅仅凭借两把马刀的刀刃,根本不可能夹住,他发出一声闷哼,不得不作出退让,他的头很快地一侧。
枪尖闪烁着寒光,滴着雨滴,擦着他的脸庞,一刺而过。
他躲避得很及时,也很巧妙,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印记,可是他的脸色却瞬间铁青。
他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可是他依旧感觉得到刚才对方的枪芒确确实实擦到了自己的脸上,虽然只是非常轻微的一丝一毫,就连皮肤上都看不出什么痕迹。
他的周围,轻骑不断在那些自己看不上眼的高级将领以及护卫之下陨落,而他自己,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轻轻松松斩下那些“南蛮”统领的头颅回去复命,相反,仅仅一次接触,他就清楚地知道对面是一个强大到恐怖的人,一个值得自己忌惮的人。
他用突兀语暴怒地骂了一句脏话,胯下马匹绕着疾驰,想要绕到珍威将军的背后或者侧面。
珍威将军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同样快速转圈奔跑起来。
刚才一击未中,珍威将军再次出枪。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懊恼情绪表现出来,相反,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他自从成为珍威将军之后,已经很少能够有这种痛痛快快战一场,并且找到一个可以练练手的对手了。
秋雨绵绵,地上的泥泞越来越显得狼藉,溅射到那些本来漂亮的战马身上,顿显脏乱。
北唐旗帜依旧不倒,甚至没有任何的颓势。
“铿!”
“铿!”
“锵!”
“锵!”
“锵!”
……
长枪和马刀飞快地碰撞、分开、再碰撞、再分开,两道身影撞在一起,又不断交错而过,火星和雨滴混杂,溅射、又溅射,开出最美最炫彩的花。
一朵更美的血红色花儿开在阿穆打的肩头,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看起来很痛,很痛。
珍威将军的枪带着血“倏”地收回。
马刀的寒光掠过,而枪尖却轻轻地绕开。
两骑交错而过。
雨雾漫漫,把他们的身影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