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对自己其实是很关心的,但是从对方的语言之中表达出来,便变了味道,实在是让他无奈。
“将军说笑了,他伤势严重,换作常人,早就昏迷过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恢复神智。”计光笑着回答了。
他们大概是生怕吵醒管阔的休息,都距离比较远,若不是管阔已经醒来,还可真的不一定能够听清。
他缓缓走上前去,“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外面已经放亮的天色映进他的眼帘,让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光线也很温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活着,实在是觉得挺美好的。
计光和王独他们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啧。”
王独的戏谑之色越来越浓。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多休息一会儿,要是死在老子的府里,可实在是不吉利。”
管阔有些无言,这家伙说的话前后矛盾,摆明了是变着法子嘲讽自己啊!
“各府的人呢?”他没有对着王独顺话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样没有结果。
“若是他们还在,那么早就站在你的床前了。”王独撇了撇嘴。
“结束了吗……”管阔缓缓呼出一口气,虽然天光大亮,可是他的心中依旧很不安定,总是觉得很是郁结。
“估计这才只是开始。”计光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管阔的神情凛然了一瞬,“这才只是开始”,这句话,他似曾相识,就是他自己都想到过,然而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浪,他一直以为以后会小一些,可是现在计光却说这依旧只是开始,这怎么能够让他安定下来?
“你这段时间好好地在府内休息,事情闹得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就那样简简单单收场?你还得接受接下来的风雷。”王独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大步昂然地转身离开了。
管阔看向计光。
计光等许多人都在看着他。
他觉得满身都是寒意。
……
……
夜色渐渐降临了。
皇宫璀璨。
寒意夹杂着朦胧。
人生本来就是朦胧的。
白天刚开始义愤填膺的大人们之中,已经有一片片的东倒西歪。
但是他们还在坚持,他们就在和陛下比谁能够坚持得时间更长一点。
若是那么多朝官倒下,明日就算北唐不至于瘫痪,那么总也会有着极大的毁灭性。
陛下承受不起。
伴随着冷意的飘飞,那座在晚膳时刻号称要去服侍陛下的轿子去而复返,随后在夜幕与光辉里,那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公公袖中藏着圣旨,缓缓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龙且与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把头艰难地抬了抬,又把身子往厚实衣裳里面缩了缩。
他知道应该有结果了,只是不知道会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