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它,或许会有生命,但是绝对不会有现在那么繁荣昌盛的皇朝。
繁华始于此。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滔滔扬子江向东入海,像是从高原而来,要去往天涯海角。
这是一种大气魄。
南吴人继承的,或许就是那样的一种精神。
三艘精美古朴的楼船停靠在大江的岸边,岸边恭谨地等待着的,是身着朝服的高官。
为了迎接十几年没有见到过的圣将归来,南吴的陛下将这些大人物都撵了过来这么多。
更不用说金关二府的精英子弟们,还有数名南吴的名将了。
不管那排场有多么壮观,那都暂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停下吧。”
马车内,传来了那一声苍老的声音。
是的,虽然年过不惑,可是随着容颜和身体的衰败、腐朽,金忧作的声音也变得沧桑。
这些东西,他都已经躲不掉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整个队伍还是停了下来。
远处等待着的那么多大人物们应该都还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作,因为双方距离有好几里的路程。
管阔策马而前,来到马车旁边,掀起帘布,对着里面的金忧作问道:
“怎么了?”
当他看到金忧作的一瞬间,便是吃了一惊。
金忧作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将他的那种枯瘦的身躯映衬得愈发干枯可怜。
……
……
许多年以后,管阔可能还是会想起这些问题——金忧作为什么会哭?他忧伤于什么?他在惦念着什么?
但是终究,这一切会随着时光缓缓变老,就像南吴圣将也会老朽,他管阔,甚至是李惜芸、姬如是,都会老朽。
在管阔的想象中,金忧作不会哭,他是南吴的丰碑、不败的神话,就算天上暴雨连绵,他也不会淌下一滴眼泪。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圣将也是会哭的。
金忧作的泪水只有几滴,很快就干涸在了他那褶皱纵横的脸庞上,但是恍惚之间,却像是让人肝肠寸断。
“我好想到扬子江的那边去,”金忧作缓缓地从马车内走出,望向天边的那一条母亲河,眼眸之中充满了哀伤,“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去过了。”
“我也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父母了,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好想他们。”
“人的一生很短暂,其实我还年轻,但是我比起大多数人,生命更加短暂,我虽然不后悔,但是我害怕,我也感觉到很伤心。”
“这个时代没有给我选择,我的峥嵘岁月都已经经历过,但是代价,实在是太大。”
……
他现在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南吴圣将,而像是一个心碎的孩子,在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仿佛怎么也不会讲完。
那些吴皇派来保护他的宫廷禁卫们靠得并不太近,他们虽然吃惊于金忧作的命令,还有动作,可是对于对方的那些话,却并没有怎么听得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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