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凡心还是先在红尘中打滚几年吧。
换做人话就是“劳资是个俗人,还没享受够”。
如此想着,陈老爷心安理得坐享其成,闲得没事干,默默念诵《清静经》。
当初在论道堂“问道房”,宁道长也没传他太多规矩忌讳,什么这不准,那不行的,他一概不知,只要一闲下来便自顾自念经体悟其中真意。
今日在堂屋椅子上坐着,他不觉又进入了清净境状态。
整个人陷入一种宁静心安的神奇道境,闭着眼眸似睡似醒,呼吸绵绵长长。
屋内似有微风徐徐流动,薄雾渐起环绕身畔,细微毫光在皮肤上丝丝闪烁。
应儿再进来时候,见公子闭着眼睛在用功,忙退了出去。
做好午膳,应儿见公子还是没有醒来,她找出铁锹、扫帚,尽量不弄出声响,将小院子里的积雪铲去墙角落堆起,忙了大半个时辰,额头汗水涔涔,把院子清理打扫干净。
转过身来,见公子在屋檐台阶上看她。
“公子您稍等,饭菜热在锅里,我马上端来。”
应儿放下工具往灶房跑去。
陈谋施施然走进堂屋,他才刚刚从修炼中醒来,修为小涨了一截,他在思索回味那种自内而外宁静到骨子里的舒服,这次又是为甚进入的清净境状态?
难道真是因为发善心收留应儿,救人一命给自个积赚功德所致?
想想也不可能,哪有立竿见影的好事儿。
待手脚麻利的应儿摆布完饭菜,陈谋吩咐道:“没外人时候,坐下陪我一起吃,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对于唯命是从的应儿,他用的命令口吻,不必商量。
山上的莫府,他不去蹭饭时,也是老爷婢女围一桌子吃饭,图个热闹气氛。
用完膳,喝着新沏的香茶,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房子里清冷孤寂单身气息,早就荡然无存。
下午,陈老爷享受着小手轻捏肩膀的温柔,心中唾弃万恶的封建修真社会,太腐朽堕落,太考验意志了。
还好他是意志坚定的一小撮。
舒服了好大一阵,起身走进隔壁锻房,关上门,不多时,响起了“叮叮叮”的打铁声。
夕阳西下,天色转暗,陈老爷走出锻房,带着一身烟火气。
整个屋子除了锻房,连地面都打扫擦拭得纤尘不染,杂乱物品整理得井井有条,看着便清爽养眼,像是人住的地方。
就着应儿端来的热水洗净双手,用毛巾擦完脸,道:“走吧,去山上做客。”
他提前与应儿说过,晚上不要开火做饭,有朋友请客。
出了院门,绕着小山转去南边,落日余晖将远处白雪染上了暖暖的金黄色,与积雪阴暗处的幽蓝相映成趣。
牵着柔弱无骨小手,踩着厚雪,一步一步往小山上走去。
陈老爷是担心自己的婢女摔跤。
来到山顶院子前,有烤羊香气飘溢出来,听到里面说话声很热闹,陈谋放开小手,敲门叫道:“莫哥哥,客人还没到,可不兴关起门吃独食。”
“哈哈,都吃完了,你还来做甚么?”
莫浮说笑着打开院门,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做请:“谋哥儿,你今儿开窍了,可喜可贺,快快请进,外面天寒。”
应儿行礼怯生生问好,再才随公子走进宽敞院子,装着没有看到莫老爷的挤眉弄眼,她主动往厨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