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海当了多少年的选角副导了，电影学院和中戏两座山头自然是畅行无阻。他的时间紧迫，加上之前导演的关照，他只能走最方便的路子。

在来的路上先打电话跟他的师兄——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教师王锐联系了一下，结果人不在学校，他只能先一步来到中戏。

中戏的老师倒是挺热情，不光是在校的学生，就连不少已经毕业了，年纪三十不到的也介绍了好几个。

导演矫情，何大海挑选演员的要求只能根据李睿的口味来，首先一个演技得拿得出手，然后相貌要朴实，因为和周讯搭戏，个子还不能太高，更关键的是还不能太贵。

翻翻学生的资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发现现在的学生怎么一个个长的特别好看，想找个个子不高，相貌朴实的还真不容易。倒是以前毕业的找到两个合适，都是属于那种好几年都没混出名堂来的小演员。

可一联系，对方一听只是个没几个镜头的小配角，一听是鬼子戏，一听钱还不多，一个两个都是没空，直接给撂了电话。

“嗨！瞧他一个个矫情的，活该不出头！”

何大海暗骂了一句，心思顿时淡了，盘算着明天去电影学院碰碰运气。相比中戏的高冷，电影学院相对还是比较接地气。

他是燕京本地人，早年间刚从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那会，还怀揣着艺术梦想，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总算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就踏实地做起了副导演。还别说如今象他这种科班出身，既懂各种技术，又有丰富经验的副导演还颇受欢迎，一年到头活不少，钱也不少挣，唯独就是回家的时间少了。

所以偶尔回家一次，老婆也见怪不怪。结婚多年早就过了你侬我侬的日子，只要不养小的，每月按时把钱交到家里就行。

第二天一早，交了公粮，吃了碗老婆做的炸酱面，何大海又颠颠地回到了自己的母校。门房还是当年他读书时的那位学校某领导的亲戚，纵然是有日子没来了，看到他这张脸，挥手而进没二话。

八九点钟的光景，校园里人来人往颇为吵杂，学生们刚下早课，吃饭的吃饭，扯淡的扯淡，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尤其是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妹子们，随着时代的发展，学校的妹子不但多，而且颜值也越来越高。何大海夹着个包走在校园里，原本匆忙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心情也变的愉悦起来。

“来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总局正好有个研讨会，实在是走不开，坐坐！”

王锐很热情，一见他进门，就忙不迭的打招呼，张罗着泡茶。

“你现在是贵人事忙，等再过些日子，我恐怕得叫你王主任了吧。”

何大海跟他毫不见外，都是当年一起混的师兄弟。王锐的情况跟他差不多，早年间也是怀揣艺术梦想，拍了两部扑街的电影，看看自己没有做大导演的天分，索性就安心教书，两年前刚评了副教授，如今已是学校重点培养的骨干教师，导演系系主任的后备人选。

“别胡说八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王锐端了杯茶给他。

早上的炸酱面咸了，何大海吹了吹茶叶沫子喝了两口，才道：“田主任如今都已经解禁复出了，这位子迟早是你的。”

目前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系主任是田庄庄，曾经第五代导演的第一人，十年前就因为拍了部《蓝风筝》，被有关部门禁导十年，今年刚刚算是解禁复出，据说目前正在筹备翻拍费穆大师的《小城之春》。

王锐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你呢？给李睿打下手怎么样？”

“不容易啊！”

何大海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道：“这小子的要求忒高，我都被他指使得团团转，这不到你这儿求援来了。”

其实提到李睿，王锐也颇为感慨，三年前这小子就在这间办公室里跟自己装病扮可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一转眼不但在表演方面闯出了名头，居然还混到了导演。第一部处女作就票房大卖，就连比自己第一届的老同学都在他手底下打下手，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议。

“那小子那是憋着一口气呢，他第一部电影的起点那么高，这第二部当然不敢马虎了。”王锐笑道，接着又问：“听说你们那片子是谍战题材的，拍的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差不多拍了一半了。你还别说，我估摸这部片子将来上映肯定又是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