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稽娄渊踏出王帐,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悲痛”,稽娄渊沉声道:“单于重伤不治,已然亡故去了!”
场面顿时陷入沉寂,呼征虽然不得人心,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匈奴单于,就这样简单地死了,着实让人吃惊。站在底下的老医师闻言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迅速低下头颅,将自己紧张的表情隐藏起来。有人注意到了老医师的表现,皆若有所思,做恍然状。
正当所有人还在消化呼征死去的消息时,兰稚突然出列跪在地上,对稽娄渊稽首拜道:“参见单于!”稽娄渊闻言,嘴唇微微一咧,没有做声,只是眼中对兰稚的表现很是赞许,兰稚见到了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
慢慢地附近的匈奴贵族都反应过来了,见兰稚抢了先,顾不得许多,纷纷跪下匍匐在地,大喊道:“参见单于!”紧接着便是所有人,一齐跪地高声呼喊,仆固怀荌等人喊得尤其起劲。
十几万人齐下跪的场景着实壮观,稽娄渊见了再也禁不住心中喜悦,面皮抖动,显是喜悦极了。南匈奴,自此之后,将彻底迎来他稽娄渊的时代!
远隔十数里的竹屋中,蔡邕侧耳倾听单于帐那边传来的“单于”高呼声,即使距离遥远,依旧能感受到那场面的热闹。放下手中的笔,蔡邕摇头叹息不止,对于匈奴王庭的变故他怎么察觉不到,如今显然是稽娄渊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稽娄渊这个人,经过这长时间的接触,蔡邕心有所感。年级轻轻,能力出众,手腕了得,枭雄心性,可谓一代英才。蔡邕有预感,匈奴落入其手,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崛起于北方草原。
对于匈奴人来说,确是好事,但对于大汉来讲,只怕北疆再难有片刻安宁了,蔡邕对此深为忧虑!王帐那边呼声越高昂,他心情越沉重!
宽大华丽的单于王帐已经收拾干净,迎来了它的新主人,呼征的尸体被搬离,随便找了个小帐篷停放。稽娄渊一身劲装,大马金刀地高居王座,底下两排挤满了匈奴贵族,地位高的坐着,地位低的只能挤站着,不敢有丝毫的不耐。
匈奴新单于登位,将会迎来崭新的局面,所有人都忐忑不已,想要摸清在这场大变动中的得失平衡。一朝天子一朝臣,乃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孪鞮柘宇、仆固怀荌、贺兰当阜等稽娄渊心腹,此刻于帐中已经能与兰稚、须卜骨都侯等元老贵族平起平坐了,只因为他们乃稽娄渊心腹,从龙之臣!
望着王座上英武不凡的稽娄渊,许多年老的贵族都有些不真实感,一年多的时间,南匈奴竟然换了两任单于,令他们感慨不已。年轻的贵族们倒是有不少兴奋不已,看向年轻的稽娄渊,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大匈奴重新崛起于草原的盛景色。
“本单于初登位,匈奴局势不稳,内有羌渠等叛贼造成的动荡,外有屠各虎视眈眈。匈奴上下暂不变动,诸位当回部族安定部民,维持王庭稳定,待一切安定,再举行即为大典!”稽娄渊爱抚着单于权杖,轻声道。
底下的贵族们恭敬称是,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一向强势的稽娄渊乎。见其初登位,没有对匈奴进行大肆变动,保留了他们的现有利益,心安了不少。
寒暄安抚众贵族一番,独留下几个心腹,王帐顿时空荡了许多,不过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洋溢着喜庆之意,不似之前的严肃。仆固怀荌几个,都是面带笑容,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稽娄渊登上单于宝座了,属于他们的时代来临了!